觉得,没几个中用的,因此越发的郁闷起来。 如今这朝上,位列三班,九卿六部,大臣无数,那个不是红光满面,张嘴闭嘴就是忧国忧民的口气,可偏偏一介民妇私产官司,竟四处投告被阻,竟能越级来敲他的登闻鼓。可见,如今朝中官吏与黎民距离有多远! 心里不如意,表面上天承帝却丝毫不带,只是用手默默的念着一根护身符的布绳,这护身符原本是阿润去庙里随手求的,求回来后便丢在一边。那日他无事在家里翻腾,竟被翻出来了,他见上面是自己的生辰八字,便喜滋滋的带到了手腕上,竟是沐浴都不离手。 群臣跪拜后,便到了那个有本奏上,无事退朝的时段。 因知道今上近日心里有事,群臣便也没敢找麻烦,倒是督察院右都御史庄成秀就最近民间嫁女,嫁妆奢靡成风之事上了一本,他道:“……以往乡里嫁女多简,城里嫁女多丰,此乃常例。然,而今天下初稳,又兴起这奢靡之风,近因风起折骤,城内物价奇昂,以千贯嫁女者多不胜数。而今娶妇,竟只看嫁妆不窥德行。更有民间贫户因出不起嫁妆者,往往将初生女童溺死,臣近闻,京郊池塘,每日都能见到溺死女婴三二于其中……” 国家原本人口就少,正该大力奖励多生多育,如今因为嫁妆之事竟有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一时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交谈中也有几位大臣符合,说了一些例子。 “朕记得,前日敲登闻鼓的施氏,便是因为嫁妆颇多,她丈夫死后,族中侵占,毒死她家奶娘发的官司。”天承帝忽在御座之上开了口,那地下本正议论的大臣顿时不再说话。 天承帝等到大家都严肃了安静了,才慢悠悠的继续道:“即,财产是施氏带来的,那么,自然也就是她自己的。她丈夫故去,族中索要的自然该是他本族的田亩,侵占嫁妆之事便毫无道理。朕记得前朝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事例……”讲到这里,天授帝略思考了一下,便对站在一边的孙希道:“下去后,去后档处,寻天授二年,蓝档民讼底簿第十七本给庄卿,可做参考。” 孙兴忙应了。 天承帝扫了一眼群臣道:“天地间,阴阳相合本是美事,却因外在而触及生灵,便是逆天憾事。那些人既有钱奢靡,那今后凡妆资过五百贯者,酌情收取税率方好。朕想那些人也不在乎这几个,若收得这笔,也不必充入国库,直接调入郡州济民堂,做安儿孤老救治之用……你们莫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今后有女,嫁人时朕也纳这税……”谁都知道他是个不进后宫的预备和尚,有没有公主那还是未知数呢。 天承帝话音方落,殿中便如沸水开锅,朝臣大多都是有钱的户口,这妆税可就触及到自身利益了。 见朝臣一个个蹦起来反对,天承帝也不说话,只是随手取了案上的折子翻阅,既不恼,也不怒,他不说话,就等着,任他们吵。他这几年便是如此,你们自闹你们的,朕也不多说,朕清闲,有的是时间。反正朕是坐在这里的,你们站着不累就继续闹! 闹一天,朕陪一天,闹两日,朕陪也两日。朕也不用膳,也陪着,若饿了,孙希自会上参茶,上茶面朕垫吧垫吧,不过,如此作为,朕可以,你们却不可以!有力气,你们只管闹,饿了也不许回家,说清楚弄明白再回去,你们自说你们,反正朕有朕的打算,是不会……让步的。 朝臣们闹腾了一会,终于一个个的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天授帝。 见大臣们安静了,天承帝看看身边的孙希,摆下手。孙希躬身应了,从一边的案几上取了一卷奏折开始大声对群臣朗读起来:“臣乌康郡,玉林州李公禄顿首:陛下自登极以降,善施德政,博开艺只能之路,遵先圣垂德之道,行惠及天下之举,恩播万里而德传四海,陛下体恤元元之情,万民虽愚可知。臣虽鄙陋,亦为苍生惜焉,承陛下圣德,敝州之民莫不涕零,以为圣天子之德哉!吾皇承自垂统,规以节俭,不动持心… 一本来自乌康郡玉林州知州李公禄的奏折,忽然就这般清楚明白的在朝堂上念了出来,那李公禄用了几百字的赞美之词称赞今上,将今上比作先贤,比作真正的天之子,比作千古第一明帝。 天承帝赵淳润登基以来,他的风格与他的父兄完全不是一路。他最最忌讳的事情便是这等虚无缥缈的不务实之风。他做事向来简单明了,从不听因为,近闻,所以,因此,且夫,然而这样的辩解。自然,他的朝事处理起来,也是这般的简单,利落,明了,带着满朝上下都崇尚起真实,务实之风,没办法,陛下太能熬了。 如今这样被他不喜的东西忽然就念了出来,今上这是如何了?难不成又要改格调? 那李公禄在奏折最后道:“……前事往本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