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爷吩咐过,怕四姑爷知道谢崇华和那宋尚书有私交,怕他不肯出面,因此没有提这一茬。可杜大人久在官场,最擅瞧人脸色,这细微迟疑,怎会听不出来。 他没有当场拆穿,只是让他回去,让他跟岳父说他知道这件事了,不日会寻空过去。等那下人一走,他就让人去查谢崇华的事。 不过两天,那人就回了话,这一查才知道原来是吏部尚书的朋友,吏部尚书更是十分赏识他,曾有意要结为师徒,却被谢崇华婉拒。 真不知是该说谢崇华傻还是拧,但有两点可以肯定——谢崇华绝非是个软骨头,是真要拿洪康开刀。其次是宋尚书为人耿直,是朝廷中出了名的铁面阎王,得罪了他,就算是冒死进谏,他也会将瞧不顺眼的贪官污吏送进监狱。 杜大人是不愿得罪那个疯子的,那小舅子的事,他也不愿去理。吏部掌管官员升迁,他很大程度上,也要看吏部脸色。更何况洪康的确作恶多端,到时他压不住了,真查起来,自己也会被拖下水。 想来想去,就寻了个心腹去太平县,去跟岳父家意思意思。特意嘱咐让他拖延时日,慢点去太平县,最好……等洪康入狱定罪了再去。 虽说小舅子被小吏关押会拂他面子,但是比起面子来,自己的官路才是最重要的。 那洪家下人赶回太平县,跟洪老爷禀报。听闻女婿十分担心关心此事,并且说虽然公务缠身离不开,但会派心腹前来,定会救出小舅子,洪老爷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谁想那谢崇华竟开堂审案,不日就要将儿子定罪,急得他连夜去了衙门,想私下见见他。 谢崇华刚从衙门回来,官服还未换下,听见洪老爷求见,没有理会,淡声,“洪家少爷的事还没结案,相会易惹人多想,不见。” 酒婆得了话,便去回绝。 谢崇华久不见妻子解腰带,倒是胸口上有掌附来,他低头看去,问道,“怎么了?” 齐妙笑道,“心不像前两天早上跳得那么厉害了。” “明天就要给洪康定罪了,他的罪,定是死罪。”想到能判恶人生死,他竟一点也不慌,反倒是有丝丝痛快,“有权力的感觉……确实很好。” 嗓音微带感叹,齐妙微微动了动耳朵,“二郎千万不要迷失其中,否则会走歪路的。” 他这才回神,“有你盯看,不会的。” 齐妙点点头,那也要他一直愿意听自己的。他不愿听了,那就真的谁都劝不住了,“前两日县里的妇人请娘和我去赴宴,我推辞了两次,实在推脱不掉,就过去吃喝了一顿,席上收了不少礼。我都一一记下了,明日就买了同等价值的回礼送还,二郎意下如何?” 她办事倒比谢崇华自己办事还要放心,想了想如此也好,免得成了变相受贿。只是如今已为官,却觉妻子更加操劳,多了三分人丨妻的沉稳,少了两分初嫁她时的天真。如今想想,兴许是岁月所致,又许是地位有了变化。 齐妙给他宽衣换上常服,站远了一些瞧,满足道,“新做的衣裳很是合身,我就知道二郎没长多少肉,按以前的尺寸裁的,一分不差。” 谢崇华笑问,“你怎么就笃定我没长半斤肉?” “你这样辛苦,早出晚归,伏案办公,总是焦虑着,怎么会长肉。”齐妙不忍他辛苦,可私心来说,他还是不要变得像那些得志后就放松了,然后长得一圈肥肉的男子好。如今的他,办事更严谨更细心,更担得起责任,才是她喜欢的。 家中如今多请了四个下人,齐妙不用多忙,尤其是她最为用心照顾的陆芷,生怕她受一点委屈和觉得不适,花费了很多心思。如今遣了个二十出头的仆妇照看,也不用她操心了。 “五哥还没有来信么?” 提及未联系上的好友,谢崇华就觉头疼,“还没消息,五哥做事不应这么马虎的,总觉得……心中不安。” “二郎千万别多想,不是已经让人去找五哥了吗。我们找不到五哥,五哥总会来找我们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