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姮将手机给他。 节目基本都看过了,没什么好看,但莫名地不嫌腻。等手机电量提示不足时,赵姮眼皮已经耷拉下来。 周扬侧头看她。她垂着头,手臂交叉裹紧大衣,已然昏昏欲睡。 他并没催她回去。周扬锁上手机,盯着她看了许久,也许是吃了饭喝了酒,还骑了自行车,她此刻脸颊微红,轻浅呼吸间,极淡芬香飘来。 过了很久,周扬终于拉下拉链,打开外套,拎起一边将她包住。 然后搂住她一侧手臂,将她裹在怀中。 赵姮困了,但并没有睡着。可她不想动,她依旧闭着眼睛。 他外套尺码大,她后背不再有风,头侧的胸膛宽阔坚实,火炉一般的温度驱散着深夜的寒意。 赵姮真的睡了过去,等马路上渐渐涌来许多人和车,她才昏昏沉沉被吵醒。 大约凌晨一两点,估计都是从寺庙里出来的,冷冽的寒风中竟有了香火气,这香叫人愈发沉迷,不愿清醒。 她依旧没动。 恍惚中,路灯下漂浮着细白剪影,浮动缓慢,画面像被定格。 赵姮抬眸,不知何时,夜空中竟然雪花起舞。 春天的雪…… 没什么风,偶有几粒雪飘进站台内,一晃眼就在人世间消散。 周扬将怀里的人抱紧,握住她蜷缩交叠着的双手,轻轻抚擦。冰凉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赵姮微微僵着,然后闭上眼。 等她意识渐渐清醒,天还是黑的,瓣瓣雪花温雅的漂浮着,路面隐约有一层白。 头顶气息灼热,她慢慢抬头。 周扬依旧抱着她,将她双手握在掌中。他拇指轻轻擦着她左手手背的淡痕,对上她双眼,他低声道:“早。” “……早。” 一声“早”近在彼此唇边。 两人安静下来,谁都没再说话。过了会,赵姮听见对方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她腰身被人收紧。 灯光昏黄,雪花飘飘袅袅,她屏了下呼吸,唇压下来。 “唰——” 街道上忽传来扫帚大力刮过地面的声音。 赵姮倏地偏过头,抬手梳了梳头发。周扬手劲收紧,勒了一下她的腰,然后才把人放开。 环卫工人清扫着路面,清早寒气袭人,开口雾气散在空中。 周扬说:“快五点半了。” “……这么早?” “要不要找地方先吃点东西?” 大年初一,估计找不到这么早开门的店。 周扬朝环卫工人打听一下,回来摇头,赵姮裹紧大衣说:“你饿吗?” “不饿,你呢?” “我也不饿。”赵姮道,“不如现在上山?” 周扬点头:“好。” 没人像他们一样这么早爬山,大年初五才拜财神,年初一的清晨,山间小路上只有他们两人。 时间太早,缆车没有开放,上山要走一千多级台阶,两人走得很慢。 赵姮从来没这样“疯”过,这体验让她兴奋之余又有一丝迷茫和怅然。 山中的雪比山下厚,脚下积了一层白,树影婆娑间是白绿交叠的色彩。 “冷不冷?”周扬问。 赵姮道:“还好。” 走路有些累人,脚底寒气渐渐渗透。周扬步子比她大太多,他走几步等一等,又回头看她几次。 他视线扫过她的手,垂下眸,继续前行,速度放慢一些。 过了会,他又看一眼边上的人,摸出一支香烟点着,将打火机放进口袋后,他右手调转方向,将边上的小手牵住。 赵姮偏头看了眼层峦叠嶂的山景,浓雾弥漫,视线所及之处是茫然不清的。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拾级而上,手始终被对方握着。 走走歇歇,真的爬上山顶后,赵姮倒没觉得多累。天光早已大亮,两人又等一会,财神庙终于开始售票,一人八元,周扬付了两人的钱。 赵姮一眼就看到金光闪闪的、杵着金刚降魔杵的韦陀菩萨,她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