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他在废墟的瓦砾里用棍子挑起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件被熏黑的衣服。 这时,岸边看热闹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还在看着。我正聚精会神看着,身后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真不应该听你的。” 我回头去看,是蔡小菜。她站在我旁边,远远看着神婆那些人:“房梁上那件衣服居然没有被大火烧掉。当时真应该拿下来看看。那是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那件衣服?”我不服气。 蔡小菜看我,一脸的不屑,什么也没解释,转身走了。 我瞅着没什么热闹可看,也走了,有点庆幸也有点后怕,幸亏昨晚过来一趟。要是拖到今天,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成平地了。 回到农家乐,游客们今天就要撤了,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村口停了好几辆大巴。很多人说说笑笑,穿戴整齐,成群结队有序的上车。 农家乐老板看我没走,有些好奇,问我住到什么时候。我说我是散客,全凭自己心情,再在这里玩两天看看。 唠着唠着我心怀叵测,问老板关于村里那个神婆的来历。 老板叼着烟说:“那女人可厉害,我们十里八村都管她叫梅姑。她家本是姐妹俩,都是干跳大神这一行的,属于世家。以前她妈,她姥姥都是干这个的。” 我有些奇怪:“这么说她姐姐也挺厉害。” “那是必须的。”老板说:“她姐叫兰姑。今天烧的老房子你看见了吧,那就是以前她姐姐住的地方。那时候的兰姑香火鼎盛,我们这一片乡民有事全去求她,道行很高。”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么兰姑呢?” “死了。”老板说。 我有些不舒服,正要问他怎么死的,老板摆摆手不说了,去干活了。能看出他在逃避这个问题,不想多聊。 我暗暗思忖,老茅屋是兰姑住的,里面那些东西应该都是她留下来的。这个兰姑和八仙洞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从农家乐出来,外来的游客们都上了车,我看到了蔡小菜。她背着包笑颜如花,走过来说:“再见啊弟弟,我还要去参加婚礼,就不陪你了。” 我盯着她的两只手,空空的,并没有拿香炉。蔡小菜嫣然一笑:“别惦记了,我已经快递走了。有缘来铁岭找我玩。对了,你还留在这干嘛,怎么不一起走?” 我冷笑:“你管得着吗?” “呦,你小子行。”蔡小菜瞪我一眼:“要不是我还有事,真想盯着你,感觉你还有事。” 我这个腻歪,理都不理她,转身离开。 数辆大巴车开动,游客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村里溜达,盘算着什么时候上山。虽说已经靠近目标了,可这座大山方圆几十公里,林深茂密,在里面找一个不起眼的洞窟,简直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我在心念中召唤黄小天和程海,想和他们合计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可我怎么召唤,他们都不现身。 这两个人太有性格了,根本不拿我这个小金童当东西嘛。我在心里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这时拐过一条村路,我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站着个男人,孤零零在一座院子前,姿势很奇怪。 我热血倒流,他就是那个头上扎发髻的神秘男人。 我赶忙藏在墙后,探头去看,此刻他看着对面的院子,眼神发直。姿势极其古怪,全身笔直,不像士兵那样刚硬,如同一截枯树钉在地上,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出尘的禅意。 我偷偷看着他,总感觉这个人像是脑后长了眼,能发现我似的。看了一会儿,不敢再看,赶忙缩回脑袋。 等了片刻再探头出去,男人已经不在了。 我心惊肉跳,后脖子都窜凉风,蹲坐在墙后面,心砰砰乱跳。等了一会儿,他确实没了影子,应该走了。 我又磨蹭了十来分钟,慢慢走过去,他在看什么呢? 走到门口,我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家常见的农家院,虚掩着院门,里面是农家院,穿过院子是二层小白楼,门上贴着“福”字。 院里静悄悄的,并没有狗叫声。 我低下头,无意中看到在院门前的地方,插了一朵红色的纸花。我陡然想起昨天晚上的篝火晚会。这个男人当时在手里就摆弄着类似的假花,像是从花圈上拽下来的,很突兀很晦气。 我没敢去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很可能盯上了这家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