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了蜡烛,围成了个心形,心形里铺满了玫瑰花瓣。 没有见证人,季随布置现场的时候就支走了季元良。家里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怎么着都行,紧张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季随也觉得莫名其妙,他甚至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扯了下僵硬的嘴角:“热吗你?是不是被这蜡烛烤的?家里暖气够足了,要不待会儿就都吹灭了吧。你要喜欢就这么点着也行,不是木地板,烧着地也没有关系。” 还没开始求呢,就先想着善后了。 倪莱看着他只想笑:“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擦擦汗。” “倪莱。”季随叫住她,这才想起正经事来,“婚还没求呢,你站着先别动。”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单膝下跪:“倪莱,嫁给我吧。” 一紧张,事先准备好的誓词忘得一干二净。 待倪莱戴上戒指,两人抱了一会儿,最后开始清理现场时,他才想起来一句,挺重要的一句:“我和你结婚,就只是想和你结婚,想和你过一辈子,不是因为你怀孕。”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倪莱,非常认真:“你就算是没怀孕,我还是会照样和你结婚。时间会晚几天,准备个排场大点儿的求婚仪式。” 倪莱:“我知道。” “我就是想快点儿和你领证办婚礼。想让你在肚子看出来以前穿婚纱,结婚就一次,你那天要美美的。”季随摸上她的肚子,“还有怕委屈你。这次求婚你先答应着,等以后我再求一回。” “不委屈。”为什么女人在被求婚时都要流泪?倪莱不懂,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谁都可能会让我委屈,只有你不会。” 无论如何,季随对这场求婚不太满意,拄着垃圾铲站在客厅稍稍回想一下,觉得就是个傻大个点了一圈蜡烛把自己烤出一身汗,玫瑰一送,戒指一戴,傻大个蹲在地上开始吹蜡烛,腮帮都吹麻木了。 操。 现在又拿着垃圾铲铲这满地的蜡油。 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季随掏出来,群里的消息快炸了。他啧了声,穿着西裤直接坐在地上,点开来看。 蜡烛灭之前,倪莱照了几张现场图,季随挑了一张发在了朋友圈里。朋友圈和各个群里炸开了锅,大家疯狂@他。战友群、救援队的群、还有夏毅凡和二大爷的小群。 除了恭喜送祝福外,大家都在吐槽他这求婚太俗没有新意,尤其是二大爷蹦跶得最欢: 【人家倪画家是艺术家,追求仪式感和美感】 【你这个太敷衍了,显得诚意不足】 【艺术气息要浓】 【你要投其所好,最简单的,你在她画室求婚】 【她不是给你画过果体吗?你想办法把那张画找出来,说些情话,气氛到了,在那副画前求,多有纪念意义】 季随回了个【抱拳/】的表情。 夏毅凡震惊:【季爷,你真听他的?!!】 季随没回,锁屏手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往裤兜里塞手机的时候摸到一张皱巴的纸,扯出来展开——今天专门誊抄的求婚词,还有一首情诗。 蹙眉回想了遍,妈的,一句话没用上。 倒是说了其中一条,但是纸上原话是“我想和你共度余生”,被他说成了“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意思是一个意思,但是关键是他那会儿有些紧张,说秃噜嘴了,“一辈子”这三个字是用方言说出来的。 太他妈寸了啊。 不见得非用二大爷出的主意,但是这婚必须再求一次。 结果没求成,反被倪莱求了。 * 在大师给算出来的好日子里挑了个最近的,高高兴兴领了证。 本来正常的走亲访友同学聚会季随一概往后推,待又去了几趟医院,倪莱情况稳定了,才慢慢走动起来。 吃东西怕烫着帮吹,怕凉了帮捂;走路怕摔着,坐车上怕颠着;睡觉怕压着,穿衣怕累着…… 旁人笑话季随如果技术可以的话,他真敢替倪莱把这孩子生下来。 季随听了浑不在意,跟着一起乐呵:“赶紧的,我给你研发赞助费。” 倪莱的画展准备得很顺利,章小怜这次找的经纪人很靠谱,画展的一切事宜都是她和经纪人在忙活,倪莱就是偶尔去现场看一眼提提意见。 季随怕她累着,每回都接送,惹得章小怜羡慕的不得了,时不时就拉着倪莱说悄悄话: “天啊地啊他好帅好酷好man!” “我信他能操飞世界!” “感觉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他去操的!我不管,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倪莱姐,你要看好他啊,我刚看到那谁小张小王小赵都找他搭讪去了。” “报!我帮你打探过了,姐夫谁也没搭理她们啊啊啊!” “姐姐姐,姐夫有没有兄弟?表兄堂兄同学战友什么都行,就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