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的御医。 调儿、珠珠她们知道是为什么叫的御医,因为是喜事,而且“问”,是宫里御医主要的医治手段,倒是不必隐瞒什么的。略含蓄地透露了一些。 周御医听了,心里大致便有底了。 画屏过来领他到后殿来,就走上中间的甬道,周御医忙驻足道:“臣走这边罢。”便踅向院周的游廊。 “周御医不必如此,我们昭仪请周御医走中间的。”画屏忙道,她们娘子不怎么讲究这些细枝末节的尊不尊卑的,何况御医是正经的官员,又非宫人。 周御医却摆摆手:“就走这边罢。” 画屏见他坚持,只得作罢。 其实无怪乎周御医这样谨慎,实在是皇室中人心复杂,指不定哪里就得罪了谁,招致灭顶之灾,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这些宫里的妃嫔呐,争的就是一个尊荣,讲的就是一个尊卑。何况这范昭仪还是个出身不高,却有子傍身的宠妃,正值青春年岁,只要不轻狂,今后好日子长着哩。哪里敢轻忽大意? 到了门口处,宫女在两边打起帘子,画屏等人忙将周御医引进去,巧巧她们迎了出来,笑道:“这边请。” 绕过兽金炉,踅过春景屏风,只见宫女们站了一地,幔子后隐隐约约坐了个红衣女子,头上身上倒没见什么珠光宝气。周边簇着几个穿粉着绿的宫女,都是垂着手侍立。 但见画屏揭起幔子一角,飞快地踅身进去,低声与那红衣女子说了些什么,旋即只听见一声:“劳烦周御医了。”并未矫揉造作,故作高贵的傲慢。软软的,柔和清越。 周御医一听忙躬身低头,上前请了安。 范雪瑶含笑道:“周御医不必多礼了,快请坐。” 幔帐前放了桌椅,桌子上放着小枕头,周御医坐下来,她便伸手放在垫枕上。范雪瑶肌肤白净,又不做粗活,细腻莹白的仿佛发光似的。 周御医侧坐着,小心翼翼挨上那雪白的肌肤,诊了半晌,含笑道:“请昭仪换只手。” 范雪瑶便收回左手,伸出右手。 周御医又诊了片刻,收回手,向画屏询问了些范雪瑶饮食喜恶、近来情绪变化等情况,以及行经的日子周期正常与否,画屏言语含蓄地答完,他点头说道:“诊着有些滑脉的迹象,再结合昭仪这些变化,有七八成可能是有喜事了。” 侍女们顿时眉飞色舞,眼角眉梢雀跃着兴奋和喜气。 诊出是妊娠事,而不是什么病痛,也是有功,周御医也高兴,笑着嘱咐了些怀孕初期需要注意的事项,道:“昭仪已经养育过大皇子,是有经验的,昭仪脉象有力,可见身体很健康,只是妊娠初期难免会有些精神倦怠,四肢酸软的情况。若是饮食不思,便吃清淡一些,万莫懒待吃。” 范雪瑶笑说:“辛苦周御医了。” 周御医忙起身谦辞,然后宫女们送他出殿,不忘千恩万谢地塞给他一个红封。 送走周御医,宫女们连忙回到后殿,嘻嘻笑笑地向范雪瑶道喜,范雪瑶含笑道:“你们这些猴精,是不是瞧着我封了周御医一个红包,眼红了?少不了你们的。”说着,让画屏去开箱笼,取了一包钱,足有二十贯之多,让她拿去给殿里所有宫女们分。 披香殿里一时间欢声笑语,正巧间壁大皇女来早晨省视她生母杨修仪,大皇女正在询问杨修仪寒暖,就听见披香殿传来的响动,杨修仪眉头微蹙,旋即使了个宫女出去,探听是怎么回事。 杨修仪对范雪瑶的感观很复杂,因为她们同是楚楠的妃嫔,都是嫔,都为楚楠诞下了一个孩子,她甚至是先跟了楚楠的,生下的小皇女都七岁了。 虽然都是生育了龙裔的妃嫔,但是她是宫里的老人,从楚楠还是太子时便开始侍奉她,说起来,似乎她还更有优势于范雪瑶一些。然而,她们的地位却是相差甚远。 同样是嫔,却也有区别。 她是修仪,范雪瑶是昭仪,虽然都是嫔妃,没有高低之分,但范雪瑶是九嫔之首,无形之中要有贵上一分。就好像同是四妃,贵妃就要比淑德贤尊贵一些。 再看宠幸,官家一个月里才来她殿里一次,主要还是看看大皇女。而隔壁披香殿,却是两三天就见接驾一次。还不光是来坐坐,看看儿子,是实打实的临幸。 看到披香殿频频挂起的锦绣灯笼,杨修仪心情复杂极了。 她并非刚进宫的少女了,就算想邀宠,却拉不下脸。就怕一着不慎,丢了大皇女生母的体面,让官家轻视。 现在是不受宠,可她至少还有大皇女生母的这份体面,官家总会来看看她。有个什么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