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在大梁的学子中能评第几名。因此坚持要参考。依妾的想法,他有些多此一举了。说到底,一篇文章做的好不好,皆是由人来评判,既是人来评判,原就有主观因素掺杂其中。同一篇文章给一百个大儒看,评价绝不会一致。科考时的成绩,很大一部分因素要看主考官的喜好,有的主考官古板,就喜欢稳重的文章。有的主考官年轻,喜好风花雪月,就喜欢辞藻细致华丽的。有的偏于欣赏清新洒脱的文风。原本就有这么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正是这个理么?” 楚楠听完她的这一席话,神色有些惊异,看着范雪瑶深邃的眼中,充满了欣赏,和浓浓的喜爱,忍不住赞叹道:“瑶娘,我竟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解。倒比那些追逐名利富贵的文人要通达明白的多了。” 范雪瑶俏脸浮出粉艳的红,羞赧的垂下头,声若蚊呐:“哪当得起官家这样称赞,妾这样一介女流妇人,整日只读些伤春悲秋的诗词歌赋,才将名利看的开些。而文人学子大多是为科举而习读四书五经,这样的人能看破功名,才叫嵚崎磊落,是大智慧的人呢……” “总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可世人见了功名,又有几个看得破的。”楚楠似笑非笑的摇头。 说到功名利禄,楚楠就想起些糟心事,摒弃那些不开心的事,转头扯开话题:“你兄长既然有这份志气,必然也是个心中有想法的儿郎。待到中了进士后,可有想过是要留在朝中,还是外放为官?” 这点她大哥倒是没有提起过,不过她可以想到,以她父母兄嫂的想法,自然是留在朝中比较有利。留在朝中的话,大约就是在翰林院任职。后宫有她这个宠妃妹妹吹枕头风,前朝有父亲的人脉支助,剩下的就是熬资历,攒功绩。 只是范雪瑶也拿不准,是在朝为官比较好,还是外放出去,挣下些功绩的好。 不过她还是当机立断有了决定。 “妾是不知父兄心中是如何思虑的,依妾的想法,自然还是外放比较好。” “哦?”楚楠微微挑眉,饶有兴致的让她继续说下去。 范雪瑶悄悄深吸了口气,她其实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淡然,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基于拥有楚楠的爱和信任,一旦楚楠开始质疑她是不是有野心的时候,她的意图就会出现巨大的掣肘。对她而言,什么太后皇后大臣后妃的,那些都不算什么。 只有楚楠,楚楠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 楚楠爱她,想让她尊贵无比,那么她就能尊贵无比,别人不愿意,他想办法也能给她。可是如果楚楠自己不愿意,那么她就算想升位都难,更别提将楚煦推上太子之位,承继帝位了。 如果楚楠质疑起她来,只要一道圣旨,就能将她与宫外断开联系,任她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开。 楚楠他现在有些想法要帮扶她的娘家,他想帮扶她娘家的原因很简单,一来她是大皇子的生母,将来她肯定不止是昭仪。 二来她也是他心爱的女人,虽然有皇后在,但是贵妃之位也堪配她。 在范雪瑶势必要迁升高位的情况下,娘家就一个父亲是五品官,实在太低微了些。而且根据范雪瑶平日里的言行所透露出来的范家的情况,三房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她的二叔三叔既没有才华,德行似乎也不堪入目。所以扶持范雪瑶的二叔三叔的想法被他默默打消了。 那么眼下就只能先扶持范雪瑶的同胞兄长了。至于其他的人,再慢慢冷眼观看,若是将来可受的起抬举,再抬举也不迟。 只是现在她位份不高不低,往上还有些进阶的余地,娘家官阶不高,她才进宫两年,娘家就是想结党营私也没那么快的,所以谈不上有什么权势。所以楚楠现在没有外戚之患的顾虑,但是时光易逝,时移事改。 盛宠不衰之下,她迟早会进封为贵妃,谄媚者蜂拥而来。趋炎的压脊挨肩,附势的吮痈舐痔,到那时,范家人脉广了,在朝堂上权势作大,楚楠还会一直信任她吗? 楚楠今日一心为她顾虑,但谁知他日,他会不会后悔给了她太多的恩宠,兴许到了那时候,最想她跌落下来的,怕就是他自己了。 而范雪瑶不会将自身的生死荣辱全维系在一个男人的爱意和怜惜不忍上,她更愿意自己高瞻远瞩,先三步想到后三步,将一切的危机都扼杀在摇篮中。 “妾兄长年轻气盛,虽故有几分才华,但是没历经过什么险阻艰难,便如温室中娇养的花朵一样,虽然鲜艳好看,却经不起风吹雨打。这样如何成材?与其让他留在京中,在家里的庇护下,任他是篇篇锦绣,字字珠玑又怎样?空有才华,却不通庶务,便如纸上谈兵一般,如何能够报效朝廷,为君分忧?不如让他外放出去,叫他见识见识黎民疾苦也好。妾不指望兄长平步青云,官拜宰相,只希望他能够做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范雪瑶微蹙着柳眉,慢慢说道,表情神态虽然温婉柔和,却难掩其中的隐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