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真面目可不就暴露出来了。 许皇后认为无论如何都得压压范雪瑶如今的风头,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可不是理直气壮吗,分明是官家爱宠小妇,坠了她这正宫皇后的颜面。她是师出有名。算计停当,挺着身,壮着胆,便使人去给瑶华宫传话,说是有事要与官家商谈,请官家过来一趟。 楚楠正同瑶娘及旭儿一家三人吃茶玩耍,闻得宫人传话,以为许皇后是有正事商谈,便同瑶娘说了声完事速回,更换出门的衣裳。 范雪瑶早从宫女心声中知道许皇后找楚楠的原因,不急不躁,亲手为他披上宝蓝祥云织锦氅衣,温声细语的叮咛。 楚楠到了西庄,许皇后接进去,宫女们拥簇过来服侍他解下氅衣时,她就站在一旁看着,不时用不快不慢,显得端庄又高贵的语音吩咐她们动作轻柔些。 她一向都是这般作态,无处不讲究个皇后的尊贵,楚楠原先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跟瑶娘相处久了,听惯了她温柔悦耳,仿佛一汪清泉的声音,又总是笑着,嘴角浅浅的笑意,非常的温暖,只是这样看着,便让人有种春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温暖又干净。 在她身旁,就仿佛身处一处净地,舒适,轻松,轻飘飘的,这样的闲适惬意。 许皇后的声音其实不难听,音色也很干净,只是那语音刻意放慢拉长,她认为这样才符合她的身份,多么高贵,多么端庄优雅呀。可是落到别人耳朵里,总是觉得太矫揉造作。 习惯了天然美好的自然之美,再看人工雕饰的假山水池,再如何精巧,也嫌匠气,美则美矣,却没灵气。 楚楠微微蹙眉,低头让宫女解下冠帽,眼睛从许皇后身上扫过一眼。 因要与楚楠见面谈话,许皇后事先准备了一番,自然是往盛装里妆扮的。 但见她穿一件大红圈金织金团花锦袄,系一条结彩鹅黄十二幅锦绣裙,腰围结珠垂宝环络子,下映着高底绣花缀珠鞋。蛾眉横翠,傅粉施朱。金丝花冠裹着头,象牙插梳朱翠晃,斜簪着两支赤金飞凤钗。耳上坠着三对儿宝珠耳环。 端的是通身富贵,直把富丽一词描述的尽致淋漓。 好似每次来皇后都是这般打扮? 楚楠有些想不起来皇后长什么模样了。他记得她一开始并不是这般的。只记得一开始,她甚至有些平庸,话不多,总显得底气不足的样子。 那时他也只是个少年郎罢了,见正妃惶惶的模样,又没什么傍身的银钱。宫里那些妃嫔御女,总是通身彩绣辉煌、美玉宝珠。她眼里看着,总归是不大平静的。 他看在眼里,也不奢求她能如他一般安之若素。他也是有些不忍的,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娘子,却被他扯进这浑水里。他总归是有些歉疚的,所以虽然当时他手上银钱也不充裕,还是私下拨给了她一笔不菲的银钱权为衣裳首饰之需。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衣裳首饰越来越奢侈,妆容也越来越花俏绮丽。而当他继了位,将她由太子妃升为了皇后之后,这些愈发变本加厉。渐渐的就成了时刻都是这幅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的妆扮了。 “官家请坐。”等到一众宫女将楚楠服侍妥当了,许皇后笑眯眯地引他在榻上坐下,自己随后也坐到榻上。随后宫女奉上浓浓的果仁木樨泡茶来。 楚楠接了茶,随意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见他不吭声不说话,许皇后只得自己主动找话题了。便望着他,细细看了一圈,点头笑道:“官家近来似乎养好了些,气色红润,双目有神,想来昭仪侍候的十分尽心。” 听到许皇后提起瑶娘,楚楠望了她一眼,道:“瑶娘侍候我的确十分尽心。” 闻言,许皇后心里一堵,什么十分尽心不尽心的,难道宫里这么些嫔妃有哪一个侍候他不尽心吗?怎么就范氏的‘尽心’上了他的心。 轻轻叹了口气,许皇后缓缓道:“昭仪温柔体贴,服侍官家又十分停当,官家爱重些也是必然。妾身为皇后,平时忙于打理六宫诸事,服侍官家之处恐有疏忽之处,有昭仪这般伶俐能事的伺候着,妾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楚楠一边听,一边微笑点头。 娘娘还是皇后的时候,也是她这般模样,无论他私底下看了多少她含恨唾骂先帝那些妃嫔,宫女,伶人和那些皇子。她会露在外面的,都是贤惠的,淑德的,符合皇后身份的所有品德和仪态。 而身为皇后所出的嫡出皇子,太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