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不能行,只有停在原地,等到天亮再行。 今儿的晚膳,连肉都没有了,只剩一些米饭,鱼倒是有,但是这段日子,他们变着法的吃鱼,蒸的,煮的、煎的、炸的、烤的,总之什么法子都试过了。 再好的手艺,再棒的料理法子,也得吃腻了。 反正,木香这会看见鱼,别说吃,就是光看,就已经想吐了。 虾也是,他们随船有网子,一路走来,一路捞着虾。 唉!总之,再不靠岸的话,他们的粮食可要告急了。 夜里船停着不动,四周又是静悄悄的,月光也透不进来,其实是很吓人的。 今天晚上又是格外的静,旗帜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真正的纹丝不动。 用过晚膳,船把子跑来把苗玉轩叫走了。 安平钰虽然不是在江边生活长大,但凭着直接,他觉得今晚不对劲。 木香也感觉到了,如果他们此时处在江河中心,平静的跟镜子一样,只有一种可能,暴雨前的宁静。 苗玉轩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面色有些难看,开口便大骂那个该死的老道士,“也没说清楚,就下了定论,害的小爷被困江中,告诉两位,今晚危险了,按道理来说,咱这船应该能抵挡,但凡事都有个意外,如果发生意外,右侧船舷那里还系着两艘小船,到时我们只能丢船逃离。” 他暗暗发誓,回去之后非狂揍大天师一顿不可。 听完这一番话,平常人都该吓的惊慌失措,不知所措。 但是木香跟安平钰,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结果本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如今只不过更严重些罢了。 木香摸了下肚子,神色凝重,“他有没有说,会有多高的浪。” 问他们风力几级,估计他们也不懂,但江中泛浪,肯定是由狂风引起的,风力级别不同,掀起的浪高也不同。按着这艘船的构造以及大小,至少能抵抗七级。 安平钰也是这个问题,“咱们应该做些防范,最好能找到风向是从哪里过来的,可以及时调整下船的方向,还有,那两艘小船能坐下船上的人吗?” 苗玉轩皱眉摇头,那样的小船,怎么可能坐下船上所有的人。 他这船上,加上船工,跟他的侍卫,总共有五六十人呢! 在人命关天面前,木香不想跟他计较,再者,她现在的情形,能不下小船,就尽力不下小船,否则一旦到了翻滚的江中,可真真的危险了。 安平钰一看他摇头,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你强绑她上船,又何至于被困于此,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若是她有什么不测,你等着整个陇西被灭吧!” 苗玉轩烦躁的抓了下头发,“你也以为小爷想呢,谁知道碰上这种鬼天气,江河的脾气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左右的,我们陇西每年死在江河里的渔民不计其数,人跟天斗,谁能斗得过!” “行了你们两个,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赶紧去准备吧,你让要船把头一定要看好风向,处理得当,还是有机会的,”她说这话时,心里也是没底的,但这种时候,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快到子夜时分,江中的水似乎都不再流动了,连空气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船把头带着人,摆了香烛案台,又奉上仅有一只鸡,杀了鸡血,洒在船头,以祭河神。 苗玉轩跟安平钰很有默契的,分别站在木香的身侧。 这时候,船舱里头是不能待的,但为了有暴风雨是稳住身体,不至于被大风刮跑,船的四周都栓了不少的绳子,以备不时之需。 木香紧盯着黑暗中的前方,忽然,她听了一声轻响,很轻很轻。 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响。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