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怎么了,咋又闹起来了。” 木香认得抱住她的人,正是给他们菜油的王阿婆,阿婆是个善心之人,经常偷偷拿些吃的给木香,可她家里也穷,还有个躺在炕上不能下地的老伴,跟李大山拉扯的那个,便是她唯一的儿子,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娶上媳妇,家里穷,又有个瘫痪的老爹,试问,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去吃苦。 木香握住王阿婆的手,对她微笑道:“阿婆,我没事的,乘着村里人都在,我得把话跟他挑明了,欺负人得有个底线,再这样忍下去,我们姐弟三个过不了这个冬天!”现在是快入秋的季节,再过三个月,便是冬天,她记得每年冬天,水塘里的冰,都能结半米厚,这样低的温度,若是再没有过冬的储备,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 王阿婆想了想也是,去年冬天,三个娃就在他们家过的,可去年她家老头子身体还凑合,今年老头子又病了一场,为了给他买药,家里仅存的一点粮食都卖了。这几日,王喜正准备着进山打猎,想着打些好东西,卖了之后,好歹能撑过年。 “那你好好说,他总算是你爹,别弄的太僵,”王阿婆细声嘱咐她。 木香点点头,要不要弄僵,得看李大山怎么做,若是逼急了,这个爹不认也罢。 另一边,老村长赶了过来,李大山也被王喜拦下,陈美娥见着人多了,也不好再撒泼,只一个劲的埋怨木香姐弟三个怎样怎样坏,怎样怎样挑拨离间。苏秀惦记着自己是个没出阁的闺女,这个时候就更不能大声嚷嚷,免得传进赵修文他娘耳朵里,该说她泼辣了。赵氏也是个急脾气,那张嘴跟她娘有的一拼,所以,她还是少招是非为妙。 苏秀躲到一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弟弟,一气之下,把他放在地上,“你都六岁了,还成天叫人抱着,还要喝奶,羞死人了!” 李元宝脚上的一双布鞋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见姐姐把他搁地上,又瞧这破院子,不是泥就是土,他不干了,晃着手襞,撅着屁股,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娘,娘,苏秀欺负我,苏秀她不抱我,她还打我!” 彩云瞥了他们一眼,不屑的皱皱鼻子,李元宝跟着陈美娥,别的没学到,这耍赖泼皮的本事,倒是学的十成十。 陈美娥哪听得宝贝儿子哭,匆忙跑过来,“咋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娘,是她不抱我,还把我放地下了,你看这地下多脏,是人站的吗?”李元宝理直气壮的把苏秀告了。 “死丫头,让你抱一会弟弟都不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陈美娥用袖子给李元宝抹了眼泪,又细声哄了一会。 苏秀被骂的眼圈都红了,咬着嘴唇看向木香,她眼里的罪魁祸首。 就在他们娘三个吵闹的功夫,老村长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一遍,他在玉河村做了很多年村长,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身体却很硬朗,眼明耳聪,做成事来也是雷厉风行,是玉河村德高望重的长者之一。 ☆、第5章 分家(一) 木香走到老村长面前,挺直了腰杆,“康伯,您是村长,我们姐弟三个的公道,就全仰仗您了,是对是错,自有老天爷看着。” 康伯细细打量着木香,从前木家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可自从木香她姥爷过世,家中的财产落到李大山手上,这家便不再是从前的木家。 李大山好吃懒做,家里的地也不好好种,收成不及往年的一半,现在的日子,全凭着当初木老爷子留下的那点家底。就是可怜了这几个孩子,家里的好处,一分没捞着,还被赶了出来。 这事他以前质问过李大山,可李大山只一句:我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管,自己的娃,更不用别人操心。他都这样说了,即使他是村长,也不好再说啥。不过他也瞧出今天的木香跟以往不同了,言词犀利,目光沉静,再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娃。 木香跌下山崖的事,村里人不知道,苏秀不会往外说,村里人更不可能知道,只有彩云跟狗儿守着晕迷的姐姐过了三天忐忑难安的日子。 康伯眯着眼睛,捋了下胡子,才道:“木香啊,我虽是村长,可你们的家事……”他似有为难。 李大山立即插嘴道:“对,这是我的家事,你们谁也别想指手划脚,哼,除非我死了!” 他这样一讲,老村长更为难了,即是有心偏袒木香,也不能硬插手不是? 木香冷笑,“康伯,我只问您一句,这大宅是不是木家的,它是不是姓木?自古上门女婿是要入赘女家,我娘死了之后,这宅子总不会也跟着死了吧?” 康伯被她咄咄逼人的问话,给问住了。是啊,村里的人,都是有户籍的,每年向上报一次,以前都是由里正统计,再统一上报,玉河村因为村子小,没有里正,便由村长代劳。户籍、宅地,都是造册的。即使木香她娘死了,这户籍也只会落在木狗儿头上,跟李大头没啥关系。 见着康伯不说话,木香更有底气了,本来她也不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