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愣,她命都不要,冒险送他出京城,却担心得是他吃了苦。眼中复杂几许,又怕被她看出,想起从前是如何说话的,就如何哄她,“少卿,不苦的,富阳渔村吃的都是甜食。” 阮婉啼笑皆非,他才继续刚才的话说,“肖大人带我入宫,见了皇叔。结果陆相说以后不能叫皇叔了,让我给皇叔跪下,叫陛下。” 阮婉心头一惊,“小傻子,你叫了没有?” 陆相只怕是在试探他!景帝和陆相阴险狡诈,即便景帝已登基,但宋颐之始终是祸端,宋颐之先前是从京城里逃出去的,眼下又突然回来了,哪能轻易放过他? “我想早点出来见少卿哪,就给皇叔跪下磕头,一连叫了三声,问他可不可以去看少卿了,他说可以。我又问皇叔,我能不能住少卿这里,不同少卿说话我睡不着,他也说可以,然后我就来昭远侯府了。” 阮婉又问,“陆相有没有问你如何逃出宫外的?” 宋颐之懊恼道,“陆相问过,我就说撞伤脑子记不得了,他再问,我就一直哭,哭着哭着,他也不问了。” 宋颐之一气说完,阮婉心中微舒。小傻子是同肖跃一道回京的,京中都见过。景帝方才登基不久,此时要动傻子会落人口实,景帝眼下还不会贸然动他。方才的试探,宋颐之算是过了。 阮婉再交待,“小傻子,西昌郡王回京前,都同我待在侯府,不许乱跑。” 宋颐之拼命点头,“我是傻子嘛,我都听少卿的。” 非要赖着她亲一口才肯去睡,阮婉只得照办,待得他睡着,才起身出门。宋颐之缓缓睁眼,薄唇轻抿,片刻,又眸色一沉。 敬平十一年,阮叔叔带他去西郊围场,遇到刺客。刺客要杀他,阮叔叔带他跑,阮叔叔中箭,让他跑,自己却被人围攻。他调转马头,迎面一箭,他从马背上摔下,摔伤头。 翌日晨间,阮婉推门而入,宋颐之还赖在被子里未醒。 “少卿我困。”侧身面向墙的一侧,好似困得很,还想再睡上些时候。阮婉便由着他,自己转身出门,不想他倏然起身将她拖上床榻。 阮婉恼怒,“小傻子!” 他委屈瘪嘴,“少卿凶我!” 阮婉才想起他自己在外吃了不少哭,语气缓和了多半,“快穿衣服起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他眼中流光溢彩,欢呼道,“少卿少卿,可是清风楼的红烧肉?” 阮婉已然许久没这般笑过,半晌才附上他耳畔,轻声道,“宋颐之,是你父皇留下的东西,收在我这里。” 宋颐之僵住,敛了先前的玩笑心思,一边穿衣,心中一边猜测是何物。 到了藏书阁,阮婉掩上房门,带他到了一面不起眼的柜子处,打开里面尽是一摞摞典籍,阮婉俯身,翻出藏在其中的诏书和玉玺给他。宋颐之是傻子,又不是不识字,便是傻子也该一看就懂。 讨逆诏书和传国玉玺! 宋颐之握在手中,回来之后难得眼中氤氲,半晌说不出话来。 阮婉却会错了意,不待他反应,又从他手中拿走信物,原封不动藏好在柜子里,口中念念有词,“小傻子,你知道就好了。诏书和玉玺我先你收着,等西昌郡王回京,我们再想办法交给他。若是放你,若是被发现,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宋颐之怔怔看她,顷刻,又莞尔道,“好,我听少卿的,少卿替我收着。” 阮婉梨涡浅笑。 一连半月,宋颐之终日腻在昭远侯府,同平日并无两样。 阮少卿在禁足,他偶尔会自己跑去清风楼买红烧肉,然后欢欢喜喜跑回侯府,没有惹人生疑之处。 景帝和陆相也传他进宫试探过两次,都是傻得和从前一模一样,毫无心机。他要是不傻,自投罗网回京作何? 总之,宋颐之就似一块烫手山芋,景帝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又顾虑诸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