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邵文槿眉头拢紧,脸色阴沉,先前的话隐在喉间。 邵文槿浑然不觉。 行军途中,若是突然遭遇危急要紧急撤离,他便习惯集中精力留意周围环境。 譬如当下,来的人不多,听声音约是不超过十人。也不像从郡城方向追出来的那批,该是原本就在野郊附近搜索的散兵。 邵文槿武将世家出生,精通的是调兵遣将,战场厮杀。身手自然不必江湖人士,轻而易举便以一挑十。他自顾不暇,阮婉又手无缚鸡之力,更不敢冒险大意。 加之郡城变故,对方误以为叶莲是昭远侯,才让他们趁机逃走。但叶莲本就是女子,瞒也瞒不住,对方发现阮婉另有其人是迟早的事。 眼下,即便他侥幸干掉这十人,阮婉的行踪不胫而走,后续只会寸步维艰。 脑海之中不断计量,拉着阮婉逃了良久,才觉手中湿滑。 遂而错愕回眸,才晓是阮婉出了一手冷汗。 不仅一手冷汗,脸色也不好看,额头上隐隐汗珠,嘴唇咬得紫红,该是脚踝作疼,却不想扰他开口。 邵文槿眼中一滞,不作迟疑,俯身扛起她就跑。 “文槿!”阮婉不敢大声唤,轻语便似从喉间溢出一般,邵文槿没有分神作答,阮婉亦不再扰他。 身后脚步声渐近,阮婉依稀可以看到人影。心中微颤,咽下口水,大气不敢多出。 恰好行至草木茂盛之处,邵文槿蓦地将她放下,掩在草丛里,取下她脚上一只鞋仍至一旁,往远处折回,隐在草间。 阮婉趴在草丛中,心砰砰直跳,好像要跃出胸膛一般。 邵文槿则趴在稍远处,右手按紧佩刀,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片刻,将近八/九人从跟前穿过,阮婉捂住嘴角,心头害怕的时候就扭头去看邵文槿。 邵文槿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目不转睛,刚才过去共计八人。 三人持剑,两人持刀,一人身负弓箭,还有一人手无寸铁,使得该是暗器。 持刀之人是重击,持剑者身法灵活,弓箭是远程系,暗器主偷袭。 这样一组人马,放在战场上是以卵击石,或许并不起眼。但若是放在追杀的途中,则全无死角。 那方才便是他想错了,这几人根本不是前来搜索的小队。 如此行动默契,步调一致,该是常年在一处搭档任务,换言之,这是一组流窜在几国之间的佣兵。 有人不仅伙同西秦国中势力,要致阮婉于死地,便连江湖上的佣兵都有收买,是恨之入骨。 那他们即便逃出西秦势力范围,也必定会有人在苍月一路追杀,想要平安返回南顺,近乎遥遥无期。 邵文槿喜怒不形于色,阮婉也看不出来,只是闻得那几人脚步声停下,该是见到了她的鞋子。 能不能骗得过去? 四围草木不浅,阮婉看不真切,又不敢抬头去看究竟,只能从草木缝隙处模糊瞧见人影晃动。 那几人显然训练有素,即便脚步声停下,自始至终也一言未发,不提前透露半点信息。 莫说阮婉,便是邵文槿都心头一凛,这几人恐怕不好对付。 眼看邵文槿默不作声,右手兀自将佩刀按紧,许是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果然见他回头,指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阮婉,继而按住不动,是示意她不要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 阮婉怔怔看他,双手死死攥紧,尚且来不及反驳,便闻得有脚步声折回,邵文槿转过头去,不再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