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繁文缛节便多,就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稍有差池,恐怕当场便遭笑柄,初次见面便要宋嫣儿应对多国使节和一干朝臣,其实是会有些力不从心。 若只是皇室接风家宴,哪怕席间真出了些幺蛾子,也是皇室内部的家事,轮不到旁人评头论足当正史对待。 荣帝其实思虑周全。 种种会面礼仪,早在南顺宫中就不知被训练了多少次,宋嫣儿无甚好怕的。言行举止处处得当,大方端庄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倒是一旁落坐的皇子就纷纷错愕。 轻纱遮面,娥眉淡扫,侧颜隐在明媚灯火中几分看不真切。唯有肤若凝脂,手如柔荑,言笑间款款大方,定是生得极美的女子。 加之见惯了长风女子高挑丰腴,这般肩若削成,腰身盈盈一握便别有韵味。其中几人就目不转睛,停在半空的酒杯都忘了送至唇瓣。 从前就有诸多猜测,敬帝爱女定是面貌奇丑无比,或是身体何处有缺陷,否则就凭李朝晖在国中的地位,敬帝凭何将爱女嫁与他? 先前等着看好戏的几人,就多少有些瞠目结舌。 那小子命倒是好! 戏谑中免不了嫉妒。 起初,荣帝是问候了敬帝和陈皇后近况,宋嫣儿简单应声,又道父皇母后安好。荣帝便问起宋嫣儿一路可还适应,过往从未来过长风,总归有些不习惯,语气里就甚是亲切。 宋嫣儿乖巧言谢。 荣帝就赐座在近旁,还特意让最宠信的卿公公侍奉,任谁都看得出荣帝对宋嫣儿的喜爱和维护。 李朝晖也头一次坐到离荣帝不远。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间便免不了歌舞助兴。 远道是客,巡礼荣帝理应举杯相邀。但荣帝身体不适,御医叮嘱饮酒应有旁人代劳,长风国中又无太子,就让李朝晖代饮了第一杯。 宋嫣儿和阮婉却之不恭。 阮婉是南顺送亲使,为表礼遇,位置就安置在离嘉和公主最近的坐席,沈晋华便踱步至阮婉身旁位置落坐。 邵文槿就同姜颂其依次落座。 众人皆是一愣,但见荣帝并无异议,顿时明了是荣帝属意的。 有沈晋华同昭远侯一处,确实可以省去不少事端。 老二就一声轻哼,自斟一杯,朝向身旁道,“听闻三弟四弟今日在南顺昭远侯处吃了些亏?” 老三面色一沉,怒意涌上心头,老四却轻笑拦住,“不过口角玩笑而已,倒是听闻五弟吃了闭门羹。” 话锋一转就绕到老五身上。 老五素来倨傲,杯中一饮而尽,冷冷道,“好过从旁看戏的。” 老六也似无甚在意,“看着我做什么?大哥,二哥不也没有动静。” 老二则是笑容可掬,“有晋华在,我素来搁不下颜面。” 倒是老大面无表情,懒得同几人答话。 荣帝本在不时同宋嫣儿和李朝晖说话,殿中钟鸣鼎食,鼓瑟吹笙,兄弟几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也传不到对面去。 席间气氛尚佳,晋华就问起阮婉,“宫中如何?” 幼时起她便嚷着要自己带她进宫,一直没有寻得机会,不想真有一日到了宫中,竟会是这般场合。 阮婉掩袖轻笑,小声打趣道,“不过尔耳,也就比我的昭远侯府大了些而已。” 有人忍俊不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