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也始料不及,望向宋颐之时不免担忧。 宋颐之素来是被敬帝宠坏了的,依他平日的性子只怕会忍不住…… 未及思忖,宋颐之果然哇得哭出声来,“父皇你送走妹妹,你还不让我送,你还凶我……”就听清了这一句,而后眼泪鼻涕混作一团,喊得撕心裂肺,声调就高了不知多少倍。 煜王眉头拢紧,也不吱声,难得宋颐之惹父皇不快,他看戏都来不及,哪里会劝阻?眼中便隐隐有丝窃喜,平素惯着也就罢了,倒要看他这次如何下台? 陈皇后哄了几声未果。 敬帝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阮婉在一旁不敢逾越,心知小傻子这回彻底惹恼了敬帝是定要吃亏的。 可惜是傻子哪懂看人眼色,她在一旁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闹,他也看不出来,只顾自己伤伤心心大哭。 终于,敬帝挥袖怒摔了茶杯,直接命殿前侍卫将宋颐之扔出宫门,闭门思过!何时不闹了才准进宫! 阮婉心中大骇。 然则陈皇后都不敢求情,她也只有缄默。 煜王更不会因着宋颐之的事去触敬帝眉头。 都晓敬帝此番气得不轻。 礼部的人就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 晚些时候,阮婉才私下去了趟睿王府看宋颐之。 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想是先前一直在哭,将将停歇不久。 见到阮婉,压在近侍官心中的一块沉石才悄然落地,即便旁人的话睿王不听,昭远侯的话却是管用的。 睿王今日被敬帝扔出宫门,哭了一路回府。 眼下虽是停歇了,不久又要闹的,全然孩童一般。 是以,近侍官见到阮婉就好似见到了救星,“侯爷,您可算来了……” 阮婉悠悠一叹,将手中抱着的盒子递于近侍官,遂而上前看他,宋颐之眼中的委屈压顿时死灰复燃,“少卿……”平日里少卿对他就好,今日父皇发怒凶他时,少卿也在,少卿定是特意来看他的。 “小傻子来,我看看。”阮婉牵了他在殿中落坐,自己则掏出手帕替他擦眼泪,“瞧瞧,这眼睛都哭肿了,像对桃子似的,丑死了!” 语气里甚是嫌弃。 宋颐之扁嘴,“父皇嫌弃我,少卿你也嫌弃我!” 阮婉好气好笑,食指狠狠用力点了点他额头。 宋颐之微楞,额间隐隐吃痛就伸手抚了抚,一脸无辜望向她。 “我就是嫌弃你,哭得丑死了,你还哭不哭!” 如此直接了当,近侍官满头大汗,眼看宋颐之眉梢弯下,鼻尖一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落下。 阮婉又道,“再哭!” 声音轻柔委婉,却好似不容置喙。 宋颐之顿了顿,便果然不哭了,近侍官惊讶抬眸,阮婉又给他擦擦鼻尖,“要是乖乖不哭了,我们今日就好好下棋。等明日一大早去宫中给陛下认了错,晚上就去清风楼吃红烧肉!” 宋颐之眼前一亮,又鼓腮泄气,“不去认错。” 阮婉也不多说,打开方才放在近侍官怀中的盒子,竟是一副两盒的青玉花棋子。 上次那副被阮婉摔坏,宋颐之其实心疼。 后来阮婉记起晋华从前似是也有一副青花玉私藏的,该是出自同一个作坊,做工和款式都极其相似,便遣人去要问他何处还有,她想赔一副给宋颐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