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需要想办法解了。”顿了顿,他眸有黯然:“若是解不了,只怕伯玉活不过四十岁。” 商凌月怔了一怔后才回过味来,苏伯玉那不就是必死无疑,四十岁,他现在二十六,也就还有十四年,那时她才二十八岁,纵使什么都不做,她只要好好活着,都能妥妥得熬死他,大喜过望,太振奋人心了这信息,老天真是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定不能让他找到解药。 面上却是另一番模样,她拧着眉着急一把抓紧他的胳膊:“这怎么是无事!没有阿兄朕要怎么办?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给阿兄找到解毒,你跟阿兄好,你给朕操心这事,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 周昌邑闻言笑了起来,感激凝视她行礼:“多谢陛下,臣定想办法,这种毒不是九泉追魂散,有解药,找到只是时间问题,陛下宽心,切莫担忧。” 商凌月暗压了压心头翻涌的激动,咬了咬舌头勉强挤出丝笑道:“朕晓得,阿兄定会平安无事的,朕会祈求列祖列宗庇佑阿兄。”早点儿毒发身亡,这消息是除了苏朝恩死外,最能安慰她的了。 周昌邑看天色不早,随后说了些让她节哀的话就恭敬告辞离开。 商凌月目送他离开后眸底笑意刷得散去,重新跪在了商恒之灵位前,眸光坚毅果决。 没想到今夜就是月儿口中兵变的日子,李翰将军,李婉,那夜死去的所有人都值得她永远铭记。 周昌邑口中四年前的苏伯玉或许当真是良心未泯,可惜李婉怎么也不会想到,四年后的他成了另一个苏朝恩,若是她当初真为了苏伯玉活下来,也该是悔不当初。 就在周昌邑见商凌月时,未辰宫死牢中,烛光明亮,绫罗绸缎随处可见,家具物什,干净华美,还点着鎏金香炉,阵阵诱人香气飘出,丝毫没有一点儿其他牢房的阴冷潮湿。 一阵锁链的摩擦声,苏伯玉命人打开了牢门,见苏朝恩站在开着尺许窗口的墙壁边,背对他仰望着夜空,听到牢门打开也毫无反应,走入后,命身后的人关闭了牢门:“干爹对这牢房可还满意?” 苏朝恩这才回转,雪白的头发依然如往日用金冠束起,面容没有丝毫落败的狼狈,依然戾威不改,阴冷笑道:“你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孩子,晓得为父需要什么。” 说罢走到矮桌边坐下:“坐下吧,陪干爹说会儿话,两日后你我父子就再不能说话了。” 苏伯玉如言坐下,如往常伺候他一样,亲手斟了杯茶放在他面前:“我本来的计划是找个替罪羊,顶替干爹去死。干爹辛苦了一辈子,能乘机过过清闲日子,让您在京外别业颐养天年,五郎一尽孝心,为您养老送终。” ☆、第39章 狼子野心 苏朝恩端着茶杯摇了摇头,又欣慰又冷厉笑看着他:“杀人不见血,不愧是为父教出来的好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父败在你手上也是虽败尤荣。 为父活了大半辈子,前半生卑微看人眼色,性命随时都捏在别人手心里,后半辈子掌了权,富贵滔天,为所欲为,生杀予夺,皆看为父心情好坏,如今临老了怎么也不能连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权力就是我的命根子,你夺了权,与杀我无异,你想要做的安排会令我生不如死,除非你想要折磨死为父,你要真孝顺,便顺了为父心思。” 苏伯玉闻言叹了一声:“您这一局还是败中有赢,让所有人得恨意无处发泄,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很多人本都想看您从高处跌下来的凄惨来宣泄恨意。” 苏朝恩轻啜一口茶,嗤笑出声:“弱者的无能。”说完他放下茶杯,密布皱纹的脸对向他,散去了笑意,毫无表情如干枯冻结在冬日的枯树:“咱家只想知道一件事,周昌邑何时背叛得咱家。” 苏伯玉怔了下,对上他微带恨意的浑浊眸子,微微一笑:“从成为您的男宠那一刻起他就时刻准备背叛您,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苏朝恩闻言面上冷静无波,牢房里一瞬死寂,片刻后尖细得笑声突然冲破他的喉咙回荡在牢房四处,良久后,他看着苏伯玉道:“好个时刻准备背叛。为父平生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但如今细细想来却有一桩。” 苏伯玉平和问道:“是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苏朝看着他,想起了第一次见6岁的他时,他信赖澄澈的眸子,黑漆漆亮晶晶的,透着一股与年龄不想当的伶俐劲儿,特招人怜爱,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世上对为父最忠心的人是你,为父不该疑心。” 苏伯玉闻言却是轻笑起来,又给他斟了杯茶:“都过去了,干爹不必挂怀,我从没怪过干爹。任何人到了干爹的位子上,都要有些疑心的,如今五郎能体会一二,您以前的日子过得也不踏实。” 说完后,双手恭敬捧着茶杯:“干爹请用,我会铭记您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用这杯茶拜谢干爹。” 苏朝恩接过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