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叠好的纸呈上,大太监赶紧命人拿过来给皇上查阅,而虞意开口道:“启禀圣上,据傅少夫人所说,整个大梁城加上城外有人迹范围内,的所有衣食住行的大大小小店铺摊位,一共两百三十二个。赌坊、青楼数量亦名列其中。” “经过臣派出百人彻夜追查,六月十四开始,该乞儿一家的温饱得到解决,于添置了一些衣物。但花销并不大。但就在五日前,这乞儿一家竟然住进了悦来客栈,并一次付清了一个月的房钱。而后,该乞儿出现在八方赌坊之中,输掉纹银九十六两,乃是以银票付账,客栈掌柜乃至赌坊中人皆可作证!银票臣已经拿来,是出自大梁城的宝通钱庄!因为是乞儿,所以卖家皆格外有印象,并标明这乞儿十分嚣张,全然没有乞儿的模样,粗略计算,不到半月,乞儿的花销已达数百两!” 虞意的话音刚落。乞儿已经是倒抽一口冷气! 这些日子,吃,他们吃的是地摊小吃,住,住的是偏僻客栈,就连衣裳都是在无名小店剪裁的布料。赌坊……更是地下赌坊……不可能被找到的!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就连这些细枝末节,竟然也能被查到! 陆锦不紧不慢上前:“你是不是又要说,这是我在事情暴露后拿钱买通了你?” 乞儿还未回答,陆锦直接将他打断:“一把六十八两的发簪,五十两的图纸,加起来一百多两,你却说我只给了你八两。‘手头这般紧’的我,竟然会用数百两来买通你?我出嫁被赐之物皆是价值连城,你却说手头紧,究竟是你胡言乱语,还是你连圣上所赐的嫁妆都不屑一顾,认为一钱不值!所以我才‘手头紧’?” 那乞儿脸色都白了,珍宝轩的老板见状,知道这个事情不对,立马道:“你……你自然是这件事情闹到圣上面前……会闹大……” “有那个功夫给一个两面三刀,知恩不图报反咬一口的乞丐送钱买通,我何不直接找人杀了他!?若非根本是有人希望他的话说到圣上面前来,他真的有命活到现在吗?” 从来都温顺无比的陆锦忽然扬声打断,气场全开!那股气势凌人,竟然有几分大公主的姿态!不过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让珍宝轩的老板一句话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接下去…… 众人仿佛也被那清晰冷冽的声调清明了脑袋…… 是啊……这官家做事,大家心里都明白的,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闹的大,要是真的这么做过,这小乞丐早就一命呜呼,哪有这好命享受那么久!除非……就是有人想让他来当证人…… 傅承宣乃至傅家一家,全都愣住了。 这个模样的陆锦,与他们所见的那个温顺媳妇……简直判若两人! 陆锦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袖,继续道:“众所周知,自多年前起,陈国之中,但凡事官宦人家,所属纹银皆有府内独有印记。而普通人家,但凡超过十两,亦可前往钱庄打成银锭。而此刻的银锭,打上的记号便是钱庄的印记,表示该银锭出自改钱庄。所以,但凡大户人家出手,银锭一眼便可认出来,可若是出银票,除开追查到出自哪个钱庄,便再难追查下去。” 陆锦看着已经呈上去的银票,淡淡道:“臣妇虽无什么高尚德行,却有一个小习惯,便是记账。上至出嫁所有财产账本,下至多年来臣妇自己的积蓄,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臣妇的确是有一些银子,但是很遗憾,臣妇的财产,除开绥国公府那一部分,其他的,都取自保财钱庄,而非大通钱庄!若是不信,大家大可将大通钱庄的人传过来查一查,这张银票,究竟是不是出自我之手!” 偏政殿中再一次起了些细语,但是这一次,连大太监都忘记让大家保持安静。 陆锦看一眼额头冒汗的珍宝轩掌柜,淡淡一笑:“人证,且先告一段落。现在再来说这物证。” 陆锦不紧不慢的上前,把物证——簪子和图纸拿在手里,向所有人展示了一番:“劳烦大家看一看,这图纸上的东西,和这实物是不是一样?” 皇帝经过方才的微怔,此刻已经眼中带笑:“众爱卿,帮着傅少夫人一起瞧一瞧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