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一诺千金”的象征。 柳成绦、欧阳穆穆和药不然三人点燃香炉,各自拈一支香,恭恭敬敬插进炉里。甭管真心假心,三个人在六爷前还是拜得挺认真的。 但欧阳穆穆随即提出一个要求,加派他的人手,去看管我和尹鸿。柳成绦说我们已经被软禁在三楼,有铁门锁着,门口有人把守。但欧阳穆穆表示不信任他,坚持要加一个鬼谷子的守卫。柳成绦为示坦荡,也只得同意了。 回到房间后,我偷偷问过尹鸿,尹鸿说鬼谷子里开出的那句话是:“北辰星十一指半平水。”这回似乎又成了星象,但十一指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懂。这两句话搁到一起,意思非但没明确,反而更加含糊了。我杂书读得算多了,可一点头绪都没有。 所幸欧阳穆穆和柳成绦互相提防,不愿意把自己那句话拿出来跟对方分享。不然万一他们逼我解读,我还真没理由推托。 当晚,我和尹鸿一夜好睡。反倒是细柳营和鬼谷子的两个守卫,互相提防着,一宿没合眼,早上起来两人都跟熊猫似的。 次日上午,三位老大早早等在教室里,工具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看见我们进去,三人神情不一。药不然似笑非笑,坐在茶桌后慢悠悠弄着茶水。柳成绦面无表情,欧阳穆穆旁若无人地点起一根雪茄,喷吐着烟雾,旁边一个小弟殷勤地擦着雪茄钳。 柳成绦伸手找我要瓷片,我从怀里掏出来,但没着急交出:“我可不是聋子和瞎子,昨天他闹得那么厉害,若现在把瓷片交出去,只怕我会性命不保。” “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你在季六爷的香炉前加一支香,承诺不会让欧阳穆穆把我带走。” 柳成绦看向欧阳穆穆,后者叼着雪茄,嘲讽地哼了一句“假模假式”,不置可否。于是柳成绦说“好”,转身在香炉里加了一支香,我这才把瓷片交还给他。柳成绦检查了一下,点点头,确认是当初我给他看的那片无误。 我后退几步,退到了教室靠近门口的一个角落,靠近讲台。柳成绦比了一个手势,龙王走过去,站在我和教室门口之间,虎视眈眈。我的护身符已经交出去了,现在除了白口的秘密,没有其他价值,他可以随时干掉我。 我心里一乐。这家伙对我充满仇怨,比小狗还好预测,只要我去哪,他一定跟着。我再看向欧阳穆穆,他眼神里的疑惑更加浓郁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昨天已经在欧阳穆穆心中种下了一枚怀疑的种子,让他认为我和柳成绦干脆就是一伙的。以这个人的疑心病来看,无论现在柳成绦对我做什么,都是欲盖弥彰的遮掩。 龙王觉得他在看管我,可在欧阳穆穆那边来看,显然是柳成绦怕他们动手抢人,所以给我安排龙王当保镖。 两边互相的猜疑,将成为我最好的武器。现在这把武器,已经磨砺得差不多了。 我抬眼看看窗户,外面阳光正灿烂,真是一个好天气。 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就绪,现在只等最后一张牌翻开的那一刻。我闭上眼睛,屏息凝气,努力让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尹鸿拿着瓷片,在工作台上开始着手准备。他的背这几天驼得相当厉害,连续数次施展“飞桥登仙”,可是极大的负担。所以他的动作,比前两次要慢很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尹鸿以妙至毫巅的技巧,慢慢剖开小小瓷片上的白口,如同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在做脑部手术。这种碎瓷片,整治起来比剖开整个罐子还要难,因为尺寸太小了,迫使焗匠必须在螺蛳壳里做道场,一点一点地把釉囊衣解开,难度和玩枣核微雕差不多。中途好几次,尹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要求提供湿毛巾和眼药水。 周围的人怕干扰效果,都不敢大声。欧阳穆穆和柳成绦这一对冤家,没再互相挑衅,都集中在尹鸿的双手。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尹鸿总算完成了工作,仔细地用玉扣纸从解开的囊衣中,取出了第三张划满黑点的纸型,小心翼翼地搁在桌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