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犹豫是因为对方救过她的命,对她有大恩,并非因为他容貌出众,如果没有救命恩情,便是他生的举世无双,冒然提出半夜私会的要求,她非但不会答应,还会马上告诉表哥,彻底与他断绝关系。 只是,晚上真的要见他吗? 送走姚青青,谢澜音趴到床上,久久拿不准主意。 不见,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毕竟她是欠他的恩情,而且他的人品,谢澜音还是有点信的。可凡事就怕万一,半夜无人,万一他生出歹意,别说他身手了得,便只是个普通男人,也绝对能在她呼救前抢先制服她。 还有他说有事求她,又有什么事是蒋谢两家只有她能帮忙的? 思来想去,天黑了也没个章程。 “姑娘还不睡吗?” 今晚该鹦哥守夜,见姑娘拿着本书靠在床头,她体贴地劝道:“姑娘早点睡吧,明早起来再看,仔细坏了眼睛。”心里也有点奇怪,自家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好读书了? 谢澜音看看身边的大丫鬟,突然想到个主意,放下书,笑着与她道:“刚刚我看到一个传说,说是上巳节这晚二更起来,去天上数与本身年龄相当的星星,再默默许愿一刻钟,将来心愿便能达成。我准备试试,到时候你在屋里看沙漏,一刻钟的时间一到,便出去喊我。” 关系到自己的周全,谢澜音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外男,有鹦哥照应,她就不怕了。 鹦哥却狐疑地盯着主子,“真的管用吗?那么晚,姑娘仔细受了凉。” 谢澜音解决了一桩心事,人突然轻松了下来,钻进被窝道:“我多穿点衣服就好了,你警醒点,二更梆子一响便进来喊我,若是错过了,我罚你三个月的月钱!” “姑娘才舍不得罚我。”鹦哥轻轻地笑,看看床上面如桃花的姑娘,她熟练地放下纱帐,掩好了,吹了灯,提着手里照亮的灯退去了外间。姑娘有命,鹦哥不敢耽误姑娘的“大事”,和衣靠在床头,强打精神。 内室谢澜音也没有马上睡着,翻了几次身,才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时间过得就快了,但心里有事,睡得浅,街上梆子一响,谢澜音就醒了,翻个身,听到外面鹦哥起来的动静,很快就走了进来,逐次点灯。 “姑娘醒了吗?”鹦哥隔着纱帐问。 谢澜音应了声,鹦哥挑起纱帐时,她看看窗子那边,心里一动,忍笑道:“出门前还得念一段经,也是一刻钟,你去沙漏那边盯着,一会儿叫我。”说着装模作样拿起睡前塞到被子底下的书,靠着床头看。 鹦哥动了动嘴,见姑娘桃花眼水亮亮的,显然正在兴头上,便没有泼冷水,认命地陪姑娘折腾。 谢澜音嘴角翘了起来。 欠了他的,她愿意还,但半夜见面,她不能太准时了,得犹豫犹豫,免得他以为她轻浮好说话,而且让他等一刻钟,也算是对他提出这等失礼要求的惩罚,他若不耐烦走了,她正好省了事。 随便翻了几页书,感觉已经过了很久,谢澜音疑惑地问鹦哥,“还没到吗?” 一刻钟竟然这样长? “早呢,姑娘安心念经吧,我给你盯着呢。”鹦哥小声地道。 谢澜音有点后悔了,早知一刻钟这么长,她该编短点的时间的。 窗外萧元也听到了鹦哥的话,虽不知她编了什么借口,却领悟了她“念经”的意思,笑了笑,站在屋檐下耐心地等。 这种幼稚的惩罚,受着也有趣。 时间到了,谢澜音梳头穿衣又磨蹭了一会儿。 “姑娘披上斗篷,外面冷。”鹦哥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雪青色的斗篷,服侍谢澜音披上,然后提着灯笼,要去送她。 谢澜音默认,走到门口却略微抬高声音道:“书上说了,不能点灯,我去墙角樱桃树那里许愿,一刻钟后你出来接我。” “姑娘看得清路吗?”鹦哥不放心地问。 谢澜音想了想,笑着接过灯笼,“那我提着灯过去,许愿前再吹了。好了,你进去吧,时间没到不许出来。”先前不想提灯,是怕被鹦哥瞧见那人。 姑娘古古怪怪的,鹦哥小声嘟囔着进去了。 谢澜音带好门,一转身,就见十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