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扭头就走,落到外人眼里反倒落了下乘。 她笑得明媚,方菱悄悄攥了攥手,总觉得这个表姐并不讨厌她。 转瞬对上五表姐同样的笑脸,方菱小手慢慢松开了。 母亲说得对,笑得好看,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方菱本能地回了表姐们同样的笑脸,然后就跟在母亲身后去了前面。 一个小丫头,谢澜音谢澜桥都没放在心上。 又行了约莫一刻钟,眼看官船即将靠岸,谢澜音回了船篷,戴好帷帽准备下船。 官船专有一个码头,临近端午亲戚们走动较为频繁,不过谢澜音他们运气不错,船过来时码头很是空旷。头戴帷帽站在姐姐旁边,谢澜音一眼就看到了堤岸上的父亲长姐,高兴地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岸上,望着即将靠岸的船,望着船头仿佛长了些个头的两个女儿,谢徽罕见地露出了笑。 他身边,谢家长女谢澜亭目光也温柔了些。 “大姐我可想你了!”将手交到长姐手里,谢澜音一上岸就抱住了比她高出将近半尺的长姐。父亲身材颀长,母亲也是高挑的个子,她们三姐妹在同龄姑娘中都是拔尖的,十六岁的谢澜亭最为挺秀,谢家长孙谢晋东与她同岁,就站在旁边,两人个头难分伯仲。 妹妹带着帷帽,谢澜亭不方便跟她说话,拍拍她肩膀算是回应,然后朝那边刚上岸的谢瑶喊了声姑母。 直到她开口,声音清脆明显是女儿音,谢瑶才终于相信这个一身天青色长袍的清冷少年郎真的是蒋氏长女。目光挪到侄子谢晋东身上,谢瑶再不甘心,也必须得承认,论气度,亲侄子竟然输给了一个姑娘。 “澜亭十六了吧,还没说亲?”谢瑶忍不住问道。她是真的想不通,蒋氏到底想把女儿们教成什么样,三姐妹站在一起,只喜欢玩乐的谢澜音倒算得上最正常的一个。 她这样问,谢澜音谢澜桥不约而同笑了。 谢澜亭已不带一丝感情地回道:“澜亭尚未说亲,谢姑母挂念。” 什么都不解释,只大大方方地承认,听着客气,但也顶得人胸口发闷。 谢瑶面子上过不去,还想刺两句,她亲哥哥谢家二爷谢循咳了咳,皱着眉头道:“都先上车吧,这里人多眼杂,回家再叙旧。” 妹妹从小便不让人省心,这次一声招呼不打就与方泽和离了,还带着外甥女回来,往后嫁人都不好嫁,他跟母亲都很头疼。好好的四品知府夫人让她给折腾没了,她还有闲功夫操心侄女?人家亲爹亲娘都没管,她管有什么用?不嫌丢人! 心中不快,语气就差了。 谢瑶猜到兄长在埋怨她冲动和离,抿了抿嘴,将女儿带到跟前,“阿菱过来见过两位舅舅。” 谢徽是大舅舅,天生冷脸,谢循是二舅舅,脸色难看,方菱以为舅舅们都不喜欢她,攥紧了母亲的手。 小女娃怯怯的,谢晋东瞧着可怜,主动将表妹牵了过来,“阿菱走,表哥领你去坐马车。” 他眉目俊朗,笑得灿烂好看,方菱安心了些,瞅瞅母亲,见母亲点头,她乖乖跟着去了。 谢循谢瑶兄妹立即跟了上去。 码头只剩自家人,谢徽看向久别的妻子,面冷,目光里藏着火。 蒋氏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牵住小女儿道:“咱们也走吧。”与丈夫擦肩而过时又回头叮嘱长女,“澜亭别骑马了,咱们娘四个坐车。” 谢澜亭知道母亲想她,点点头。 到了马车前,谢澜亭先扶两个妹妹进去,她想扶母亲,瞥见紧挨着母亲而站的父亲,便抬腿跨了上去。蒋氏因为长女的“识趣”脸上更热,上车时察觉丈夫果然没正经地捏了捏她手,隔着帷帽狠狠瞪了过去。 谢徽看见也当没看见,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余光里瞥见车中小女儿鬼灵精怪地望着他,立即转身去了前面。 “爹爹心虚了!”车帘落下,谢澜音偷偷地笑。 “一回家就胡说八道。”蒋氏摘下帷帽,瞪了一眼小女儿,回头就去拉长女的手,目不转睛地打量,“我怎么看着好像瘦了,是不是又出去剿匪了?” 去年有帮山贼闹事,丈夫领长女去了,蒋氏担心地整晚睡不好觉。 在至亲面前,谢澜亭脸上的冷融了些,平静地回母亲的话,“今年府城各处风调雨顺,并无山贼闹事,母亲可能太久没见我,才觉得我黑了。” 她一板一眼的,蒋氏无奈地叹口气。 都怪丈夫,旁人求子都去拜观音娘娘,丈夫倒好,嫌寺庙人多带她去了关公庙,结果关公真显灵了,送了她这样一个模样脾气都随她爹的长女。次女女扮男装很容易看出来,长女,只要她不开口,披上一身戎装,恐怕说她是姑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