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蒙着块黑布,更前面是一个不高的木屋,屋门贴着符纸,殿前的竹子很高很高,下面生长着白色的野花,上端直达一圈浅浅的水层,上面飘浮着妖怪半透明的影,它们经常发出鲸一样的长鸣……” 他指着大雾说着,说得很具体,像是在回忆,也像是能看透雾色。 小禾听得心里发毛,她扯了扯林守溪的袖子,“你真的没事吧?” 林守溪微微回神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来到此处后,竟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悲伤感。 “可能是太过疲劳,以至于产生幻觉了吧。”林守溪说。 小禾点点头,也未多问,只让他一人静静。 “这虽是神庭,但像这样布局的庭院并不稀奇,你许是去过类似的地方,留下了印象。”楚映婵说。 “或许。”林守溪点头。 巨大的殿楼已成了一座汹涌的火场,热浪高墙般压了过来,若此楼朝庭院的方向坍塌,那他们将逃无可逃。火海已将他们围住,暮色笼罩的天空下哭声依旧,他们尽量朝着大雾的方向挪着,寻觅较为安全的地方。 背靠浓雾,他们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情形,一边整理着伤势。 小禾立在楚映婵的身边,时不时仰起精致的小脸看她,先前的话题还没结束,她又问:“对了,你有什么执念吗?” 楚映婵一边挽着发,将淡金花簪定回青丝间,一边说:“我为何要告诉你?” “执念都不愿说出口,如何能破?”小禾淡淡道:“爱说不说。” 楚映婵嗯了一声,爱说不说,她当然不说。 小禾却犹不死心,道:“你是想要我逼供吗?” “你这般关心这种事做什么?”楚映婵轻轻摇头,不理解这种生死关头,她哪来这么多闲心的。 “就是想知道啊。”小禾执拗道。 她的体内种着神侍令,这是神明的咒语,只要他们愿意,可以让她说任何事。 楚映婵望着火光,片刻后幽幽道:“师尊不喜欢我。” “师尊?”小禾好奇道:“男的女的?” “不是你想的不喜欢。”楚映婵轻声道:“师尊……或许是我尚不够好。” “你多少岁成的见神境?”小禾问。 “十七岁。” “那你师尊真是贪得无厌。”小禾摇头说。 楚映婵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大火,她将手轻轻按在剑上,雪鹤萤虫般飞舞,火光映着她的面颊,半晌,她问:“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小禾给不出答案,她看了林守溪一眼,林守溪很识趣地说:“想杀我们的坏女人。” 小禾满意地点头。 “师尊说我是世人眼中标准的仙子,我可以满足凡人对于仙人的期待,却无法满足她对于我的期待。”楚映婵轻柔开口。 “你师尊对你的期待是什么?”小禾问。 “师尊没有说。” “……我看是你师尊在捉弄你。”小禾撇了撇唇,说。 “不是的。”楚映婵固执道。 得知了她的执念,小禾也失去了不少兴趣,危险不会因为她们较为轻松的交流而减少,相反,大楼的火焰宛若苏醒的恶魔,越烧越旺,与呈现着黄昏之色的天空相接。 他们汲取着真气,恢复着伤势,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危险做准备。 火焰不知道烧了多久,柱础皆是红光,楼的结构越来越不稳,燎火的木柱一根接着一根地落下,恢弘的大楼却没有在火光中毁灭,它的主体依旧四平八稳地立着,火焰灼烧去了作为表皮的王殿,露出了其中巨大的苍白骸骨! 难怪这座大殿没有承重木,原来它真正的架构是这座藏在大楼中的尸骸! 那是一座小山般的尸骸,骸骨主要由中央一根弯曲的巨骨撑起,这截巨骨像是人的颈椎,以它为中心,无数锋利如弯刀的骨头横生出来,看上去像是一只直立的怪诞虫。 巨楼还未烧尽,这尊骸骨还未露出完整的真容。 邪灵潮十不存一,幸存下来的邪灵纷纷扑上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