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装模作样骗我?」小禾问。 「没有。」 皇帝摇了摇头,说:「暴怒未必需要表现出来,我不是你的对手,我的愤怒再如何浓烈,如何不甘,如何歇斯底里都毫无意义,它们只会让我显得很丑陋。」 「是么,你与她们不太一样。」小禾也没急着动手。 「嗯,侍奉我的神女很早就死了,我独处了很久,早就冷静了。」她回答。 「你有话想对我说?」小禾隐有察觉。 「没有,只是想与你聊聊。」皇帝回答。 于是,两人对坐,竟真的聊了起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是皇帝的分身吗,还是暴怒之罪呢,我生有何用,死有何辜?」皇帝露出了迷茫之色。 「我是来当刽子手 的,不是来当老师的。」小禾懒得多想。 皇帝笑了笑,又问:「你听说过一个传说吗?」 「什么?」 「七柄罪戒之剑合璧的时候,将会释放出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怪物。」 「听过,这个怪物说的不正是恶泉大牢里的域外煞魔吗?你或许还不知道,它已经被杀死了。」 「我以前也以为,这个怪物是恶泉大牢里那头东西,但是,巫姑娘,你要明白,谶言之所以迷人,是因为它在未实现前,总有无限的可能。」 皇帝像是一个病人,话语飘忽不定。 小禾眸光微凝。 她已毁灭了五柄罪戒之剑,但换个角度思考,这些被分割开的罪孽,不正在以另一种形式在她的身体里合拢吗?难道说,这个阴魂不散的皇帝,想用她的七种罪重塑她的精神,将她也拖入疯狂的深渊? 「你在危言耸听,你想用这个谶言作为护身符,劝我不杀你,是吗?」小禾问。 「我是在劝你小心。」皇帝说。 小禾并不相信皇帝有这么好心。 皇帝也没有为自己辩护,她与小禾饮过了茶后,她从黄金尸骸的尾椎里,取出了一柄银铸的剑,她将剑斜撇身侧,对着小禾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小禾也抽出了剑。 临时搭建起的茶几在狂风中破碎,金色的叶片被剑气点燃,化作纷飞的火苗,在两人之间吹散,恢弘的大殿里,两人的剑碰撞成了一蓬蓬灿烂的火焰,火焰之中,暴怒之君王碎在了小禾的剑下。 临死之前,皇帝的全身都被怒火点燃,熊熊烈火中, 她的脸颊依旧平静。 她抓住了小禾的手掌。 「巫姑娘,你太温顺了,带走我的怒火吧,它会帮助你成为一个暴君,一个超越的君。」 皇帝平静的脸被火焰吞噬。 小禾看着掌心。 掌心残留着皇帝递来的温热,她想起了那个谶言,忽然感到了一阵无名的愤怒,她很生气,又不知自己为何而恼。 超越袖的暴君?是谁?前代皇帝么? 小禾掐灭了心中的困惑,走向了最后一柄剑。 色孽之剑。 她道心通明,并无犹豫,直接握住了最后一柄剑的剑柄。 色孽的皇帝是其中最美的一位,她正在积水的殿中翩翩起舞,神袍睡莲般飘在水面上,婀娜的身躯倒映水中,妖冶动人,这是魅惑众生的歌舞,可以笼络魔鬼,却无法俘获小禾的芳心。 小禾向她走去,她走入水中,才发现,这不是水,而是一池的酒。 皇帝如雪的足在芬芳美酒中跃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超越了人类舞者的想象,这仿佛是一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