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狠抽了一顿后,她再不敢耍小聪明,只乖乖歌颂。 转眼之间,这样的日子她已过了七天。她白天要和其他教徒一同大喊口号,歌颂原面之神,晚上又要偷偷爬起来写日记,歌颂小姐大人,留给她修行养伤的时间微乎其微。 压抑与愤懑之下,她的伤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从古老奢华的大雪王宫搬到这简陋寒冷的住处,遭受毒打,为奴为犬,阿谀谄媚..... .殊媱哪怕道心再坚定,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罢了,身份地位一落千丈,种种耻辱涌上心头,今夜,她写日记时,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到纸张上。字迹变得模糊起来。 她将纸揉成一团,死死地攥在掌心,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虽压抑了哭声,却还是将挤在隔壁床的小姑娘吵醒了,小姑娘抬起覆着面具的头,看了她一眼,小声安慰道:“我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整日偷偷地哭,哭没有意义的,更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在原面教乃至所有宗教,像她们这样最底层的弟子大都命运悲惨,大都沦为奴隶、鼎炉,帮长老们试药暴死的也不在少数。 真国与神山不一样,它并不在乎普通修道者的生命,因为真国与死灵雪原是接壤的,灰墓之君一旦苏醒,再多的普通修士也毫无意义,真国的修道理念,是创造更强大的个体,将修道的火种延续并找到对抗旧神的办法。 所以,在真国,修道者之间的断层极为严重,绝大多数人到不了神山所谓的'仙人境'就会天折,元赤初境的慕师靖在这里也真算是高手了。 “谢谢你。”殊媱回应。 那个被她吵醒的小姑娘嗯了一声,倒头睡去。 殊媱窝在铁一样的棉被里,对着夜色沉默许久,耳畔,其他人的鼾声如同打雷,却惊不动她的心。 她将揉烂的纸重新展开,将上面的内容誊写到了新的纸张上。 内容羞耻,但她下笔坚毅。 第二天,殊媱准备将日记纸交给慕师靖时,却被其他侍卫拦在了半路。 那个半夜被她吵醒的小姑娘立在一个黄铜面具的老人身边,指着殊媱,说:“就是她,昨夜她鬼鬼祟祟起来,偷偷拿出藏在床板下的纸笔写东西,被我发现后她将纸张揉碎,还吓得哭了出来......她本就来路不明,很有可能是其他宗派的卧底,希望大人好好调查她。” 殊媱心头一震。 她养尊处优太久,下意识对这种蝼蚁都不如的小丫头没有防备。 如今回想起这丫头昨夜说的'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她恍然大悟。 官大一级压死人,黄铜面具对于青铜面具有着绝对的压制力,带着黄铜面具的老者一声令下,殊媱立刻被擒拿,按跪在地,并搜出了那封本该要去交给慕师靖的信。 信被呈到了黄铜面具老者面前。 老者把信递给了告密的小丫头,让她读出来。 小丫头展开信,清了清嗓子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朗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小姐是大雪王峰上的极光,瑰丽璀璨,是魂落海里的鲸唱,悠久动人,也是死灵雪原里的黑暗,一经触及就逃无可逃,我无法想象失去小姐的生活,正如我无法忍受毫无意义的生命。我愿意像地毯一样任由小姐践踏、蹂躏,只为给小姐铺上一寸通往永恒的路。” 念完之后,本就如同冰窖的场地更为死寂。殊媱被摁跪在地,低着头,脸颊竟忍不住羞红起来。 何等的卑微与谄媚啊...... “这是......情书?”其他人讨论了起来。“小姐?莫非她喜欢的是女人?” “不,这可能是某种暗语,里面藏着通敌的信号。”也有人谨慎地说。 黄铜老者看着殊媱,问:“这个小姐是谁?” “小姐......” 殊媱张了张唇,正要解释,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