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举起神玺,望向代掌教,厉声说:“你已不是神守山的代掌教,你私动护山大阵杀人已是大错,难道还要挑战神山千年的规矩吗?” 代掌教望着神玺,神色又苍老了几分。 “你能带回神玺,的确不凡,按照规矩,你的确该是神守山的新任掌教,十九岁的神守山掌教……林守溪,你不是神守山弟子,但你的名字,注定会永远刻在神守山的历史里。”代掌教诚恳道。 “但是?”林守溪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公子果然聪明至极。”代掌教笑了笑,道:“但是,神玺再伟大,终究也只是死物而已,神物只有持有者足够强,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你不行,现在的你,太过弱小,我纵然不是神守山之掌教,依旧可以杀她,惊神阵的杀字已开始转动,你无法使它停下,而且最重要的是……” “什么?”林守溪问。 问话声才起,身后,宫语传来了痛哼声,林守溪回身望去,师祖的身躯像是被无数无形的丝线缠裹着,她褒博的血袍裂纹细密,雪白的肌肤更是布满了无数的伤痕,她的真气已渐枯竭,无穷无尽的失血使她愈发疲惫,刚才的相拥像是耗尽了她的力气,她勉强立在暴雨里,摇摇欲坠。 如代掌教所言,杀阵已启,无法再停。 “师祖……”林守溪心如刀绞。 “没事,小伤而已。”宫语红唇颤个不休。 林守溪握着千辛万苦夺来的神山印玺,却似握着一块烫手的坚冰,他对着印玺发号施令,印玺却没有一丁点反应,仿佛他手中的不是什么神物,只是一块烂石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今日能见到你来,为师心满意足,虽死无悔。”宫语的语气从未如此轻柔。 “我绝不会让你死。”林守溪凝视她的秋水长眸,像是宣誓。 “你若是掌教,或许真能让这座杀阵停下,但现在的你不行……按照规矩,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新任掌教。”代掌教说。 “规矩,遵的是哪门子规矩?”林守溪问。 “神守山的掌教传承中,至少要满足两点,一是师父传位给徒弟,而是继位者必须掌握神守山最正统的内门心法,这两点,你似乎都不满足。”代掌教冷冷道。 听到第一点时,林守溪心头一亮。 他的师父林仇义,不就是上一任神守山山主吗?按理来说,他的继位是名正言顺的……要是能救师祖,他是不介意认回林仇义这个师父的。 但第二点……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两年,连云空山的内门心法都未修炼明白,又怎么可能练过神守山的内门心法? “你又怎知我没修过?”林守溪面不改色。 “一试便知。”代掌教的淡然道。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林守溪面前,一指点中他的眉心。 宫语想要出手阻拦,手臂却是再被杀阵的法则之线割过,鲜血飞溅间,她惨哼一声,再度无力地垂下手臂,她仰起头,苍白绝美的仙颜怒不可遏。 代掌教指点眉心,淡然道:“你看,你还是没有资格成为掌教,你的身体里果然没有……” 话到一半,一向冷静的代掌教都如遭雷殛般僵住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唯有林守溪没有,因为他已感受到身体里发生的变化。 随着代掌教的一指点来,他的体内,似有什么潜藏了很久的东西受到牵引,被唤醒了。 他认得那个东西。 那是不死国中,那个名为宫先生的人种在他体内的力量。当时宫先生说,他赠与他的七法皆非祖师之术,其中还藏着一个秘密,他的境界不足以打开这个秘密,但今天,代掌教误打误撞地解开了它。 这个秘密并不特殊。 这是神守山真正的内门心法。 却也是此时此刻,林守溪最需要的东西。 代掌教回神已晚,内门心法被他一指刺破,已化为真实的力量,流遍林守溪的周身。 林守溪睁开眼,瞳孔中流淌着冷漠的金光。 “我现在有资格了吗?”他问。 …… 风急雨骤,银河倒泻。 神山印玺在林守溪的手中熠熠生辉。 代掌教的回答并不重要,因为神山印玺已在林守溪心法觉醒的那刻真正认主,他持握这枚神玺,像是将整座神守山都托在了掌心。 神守山的首座已死。 神守山的代掌教也在此刻失去了位置。 林守溪是神守山唯一的掌舵人,某种意义上说,他直接接过了林仇义的位置,成了神山的新任山主。 他今年十九岁。 他替慕师靖实现了梦想。 “停下。” 林守溪意念一动,发号施令。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