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语的出拳极为轻松写意,而他呢,光是抵抗就用尽了全力。 宫语先前挑战各大名门时,哪怕杀人之时也未动过真格,撑死用个三分力气,她远比林守溪想象中更强,更深不可测! 林守溪纵然身在水中,也被她绵延不绝的攻势打得连调动水的力量都没有,全身的剧痛多次让他生出逃的念头,又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的内鼎不断流转,碧色的鼎火熊熊燃烧,疯狂地将丹药炼制出来,抵御他的伤势。 “肉身为炉么?”宫语若有所思,讥道:“拿师父来双修炼鼎,这等下作手段,也亏你想得出来!” 宫语一拳压下。 维持着林守溪立足的水浪倏然破碎,他半个身子瞬间没入水中。 又是一拳。 大半个身子没入水中。 第三拳之后,水上已见不到林守溪的影子。 宫语深吸口气,犹不满意,震脚一踩,顿时,足下之水沸腾起来,她凌空一抓,将林守溪从水中揪出,一拳打中他的额头。 这一拳看上去轻飘飘的,可打在林守溪身上时,先前潜伏在他体内的拳被一并勾起,瞬间,数百道拳意在他身体里同时爆发,犹若百枚铁钉齐齐敲入骨骼,撕心裂肺的疼痛令得林守溪七窍生血,面目狰狞,他体内碧色鼎火也被打得摇摇欲灭。 “可以了。”宫语收手。 她以为林守溪会就此昏厥,但没想到,这个少年竟又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摆出了一个千疮百孔的拳架。 她看着他,神色复杂。 “倔什么倔?” 宫语冷冷开口,又是毫不讲理的一拳,这一拳下去,林守溪没能受住,他昏厥了过去,被宫语拽着扔到了药池里,香气浓郁的药池水花飞溅,沿着他的伤口渗入身躯,林守溪闭着眼,在里面低声呻吟,宛若一块被火炙烤的铁。 林守溪醒来的时候,天空明亮。 “我昏迷了多久?”林守溪问。 “两天。”宫语回答。 “这么久?”林守溪吃了一惊。 “嗯。”宫语点点头,问:“感觉怎么样?” “神清气朗,血脉舒畅。”林守溪强忍着浑身的剧痛,说。 宫语听了,只是冷笑不已。 “气馁么?”她问。 “第一天而已,气馁什么?”林守溪反而觉得快意。 “你的身体要有你嘴巴这么硬,也不至于被我几拳打崩了。”宫语双腿斜搭,笑着说。 林守溪回忆着昏迷前的战斗,在脑海中复盘,寻找着破解之法。 忽然间,他似嗅到了什么气味,睁开眼,环顾四周,警觉地问:“我昏迷的时候,小禾来过?” “没有。”宫语失口否认。 “不可能,她一定来过!”林守溪固执地说。 “你要么是被打傻了,要么是想老婆想疯了。”宫语不屑一顾。 四周荒草连天,莫说人影,连鸟影都难见一个。 林守溪暂时放下了这一心思。 他赤裸着浸泡在药池里,肌肉线条分明的硬朗身躯还在微微发抖。他极少有过这种感觉,很痛,痛得钻心,但也很舒畅,彷佛闭塞了多年的通道一朝被击穿,浩大的风终于得以灌入。 无论是与洛初娥的战斗还是被雷火洗髓之时,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那时虽一样剧痛难忍,但那种痛苦是无序的,是以摧残为目的的,而宫语在他身上施加的痛苦,更像是对钢铁的折叠锻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