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对着干。” 苏墨弦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看来,父皇其实并不曾将一个人恨入骨髓。否则父皇就会懂,即使同样是凌迟一个人,自己动手和他人动手,意义也完全不同。我拉拢慕珏,就是想要早父皇一步找到倾仪,亲自动手。” 武帝沉默下去,他深深看着自己的儿子,却只见得他如仙温润般的容貌,清风霁月的身姿,他从他的眼睛里丝毫看不到仇恨的狰狞。然而从来,这个儿子都是深藏不露,不论是爱还是恨。 武帝高深地叹了一句,“看来即使到现在,你也没有忘记倾城。” 苏墨弦坦然回视:“那样的女子,既曾经得到过,就是终身难忘。” 武帝听得这句话,目光一瞬间有些恍惚,看着苏墨弦,却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那样的女子,即使不曾得到过,也是终身难忘。 沉默半晌,武帝又问:“那么南诏公主呢?朕看你对他也是喜爱得紧。” 苏墨弦不答反问:“父皇难道不觉得她像极了倾城吗?既然注定此生无缘,那么于千万人之中寻一名与她最为相似的女子,当做是宠爱她一般,执手白头,难道不是我所能选择的最好的结局吗?” 武帝彻底沉默下去。 是啊,于千万人之中,寻一名与她最为相似的女子,当做是宠爱她一般地宠爱着。 许多人都不理解瑾妃的盛宠,她早年就伴在他身边,如今即便保养得好,却到底已不再年轻,再美也不一定比得过如今那些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可是,偏偏是她宠冠六宫,不过就是因为,瑾妃也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不是那个人,也可以当做是她来宠爱。 这一刻,武帝忽然觉得自己与这个儿子从未如此亲近过,即使他心中对他怀疑正盛。 武帝没再说话,苏墨弦自然不再吱声,他的存在感从来收放自如,此刻竟如不存在一般,武帝竟能安然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却有内侍从外面进来。 “启禀皇上,慕将军家的二公子慕珏正在宫外求见。” 武帝闻言,眉头微微一动,随即冷笑一声,“朕天罗地网地找他找不到,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带他过来。” 内侍领命退下。 武帝复又看向苏墨弦,“慕珏自己不争气,白费你一片苦心。朕已经派了秦怀北上,他初到边境便给朕打了个漂亮的胜仗,看来这场仗不日便能结束了,也好,有个人分一分慕长丰的兵权,朕也放心。” “父皇英明。” 武帝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阿不推着苏墨弦的轮椅离开,武帝目光深深望着他,眼中情绪一时复杂。 方才苏墨弦的话的确是将他触动,苏墨弦说他是在将南诏公主当成了倾城在宠爱,从来理智冷静的武帝,下意识认定他没有说谎。然而,此刻眼见苏墨弦就要离开大殿了,武帝心中素来的理智和多疑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出声道:“等一等。” 苏墨弦转过身来,“父皇还有何吩咐?” 武帝道:“听君习武之人,对疗伤之事颇有心得,你下去让他帮你看一看你的腿。” 缓了缓声,又道:“还是要早日疗养好,坐在这个上头,难看。” 苏墨弦温润一笑,道:“谢父皇。” 苏墨弦退出大殿时,远远看到了由内侍领着进来的慕珏。不算近的距离,苏墨弦一眼就看到了他,慕珏亦然,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一瞬间似有万千犀利锋芒,却又似乎一无所有,从来平静如水,所谓锋芒不过错觉。 听君将苏墨弦领去偏殿,奉旨为他疗伤,苏墨弦屏退了殿中伺候的下人,只留阿不一人在身边伺候。 听君半弯下。身去,恭声道:“睿王殿下,请容奴才看一看您腿上的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