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丫鬟和喜娘安静侍候。 药房离新房不远,倾城去了繁复的外袍,身上只剩一身绣工巧夺天工的大红曲裾,轻功施展来便再无累赘。再加上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在药房守着,所以倾城揭开丹炉,将里面的两枚药丸取出简直毫不费力。 凑到鼻下闻了闻,回忆起那一日看到的那些药材,倾城大致确定了这正是解药,果然如她所料,苏墨弦还没有来取。 倾城回去得很快,反手将房门关上,外面没发现半点动静,身后却有不该属于这里的气息。 倾城缓缓回身,夜阑从屏风之后走出。她一身夜行衣,脸上罩着寒霜,带着几分戒备。 夜阑上前来,问:“解药呢?” 倾城没说什么,将手中白净的小瓶子递了过去。 夜阑拔开瓶塞,凑到鼻下,待闻出大致的味道,眉头紧蹙,“这就是解药?” 倾城点头。 夜阑目光迟疑,久久落在倾城的脸上。 倾城忽地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今生只有我不会再信别人,却没想到别人也同样不会再信我。夜阑,如今满城捉拿慕珏的士兵和我没有关系,你不必因此恨我。我若真的要找慕珏报仇,放任他就这么毒发死去便可,何必冒险送信给你,让你来取解药?” 夜阑目光微闪,抿了抿唇,将解药拢入袖中,便要离开。 倾城侧了侧身,为她让开道去。 夜阑脚步却是一顿,犹疑半晌,终是出声,“当年的确是公子撺掇林淑儿将你放出去,之后的一切也全是他算计,这个我无法否认,但是……” 夜阑望着倾城美丽的侧脸,去了外袍,曲裾藏不住她窈窕美妙的身姿。若说新娘是最美丽的女子,那么今夜的倾城,却是最美丽的新娘。 夜阑顿了顿,道:“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先帝还活着。公子他也是大殿之上探了林淑儿的脉搏,发现她中的是情蛊,这才联想着猜测出的。因为情蛊的特殊,需要中蛊的男女两情相愿,所以林淑儿的蛊绝无可能是与苏墨弦同种,那么就只有先帝。而林淑儿还活着,也就说明先帝还活着。” 倾城脸色平静,目光静静落在远处。 夜阑走到她身前,直视向她,“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倾城抬眸,静静看着夜阑,“其实你不必和我解释这些。” 倾城侧过身去,淡道:“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与你们恩怨两清,死生不再联系。” 夜阑只觉喉头一哽,欲言又止。末了,她握紧袖中的解药,眨眼,消失在这新房之中。 倾城耳边听得几不可闻的开窗关窗之声,她缓缓闭上眼。 …… 宴饮过半,武帝携着皇后和瑾妃离开。 苏墨弦送武帝,因着举荐慕珏一事,武帝心中对他不自觉地亲厚起来。临行时,蔼然地拍着他的肩,双目中难得露出为人父的骄傲和慈爱,“吾儿,今日看你如此,朕着实高兴。好了,就送到这里,赶紧回去陪新娘子吧。” 苏墨弦唇角挂着笑意,作揖行礼。 武帝对苏墨弦如此亲厚,看在身后那些大臣眼中,自然别有一番意思。 太子、贤王和魏王还在,另有百官大臣。天子一走,场面更有些不受控制。 太子因心中记恨苏墨弦设计一事,此刻皮笑肉不笑端着酒杯上前来敬酒。苏墨弦心中了然,毫无推拒,悉数饮下。 众人只见平日高冷的睿王殿下今日甚为豪爽,纷纷上来敬酒,苏墨弦唇角一直含笑。其实不过是千篇一律的祝词,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夫妻恩爱如胶似漆,说来说去只要还是祝福的也就说不出什么新意来,他却仿佛极有兴致一般,静静注视着对方,一定要等着听完了,方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量再好也经不起这种喝法,后来,俊美无俦的身形开始踉跄,但他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深。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今日这睿王爷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