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下能糊弄过去的,苏墨景不得不先将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说来。 “昨日午后,儿臣得到消息,睿王私下送了信给父皇的近身内侍听君。” 苏墨景说到此处,悄悄觑了眼武帝神情,只见他并没有对自己暗中监视苏墨弦表现出惊讶或者不悦,这才缓缓往下说去。 “于情于礼,臣子私下联络天子的心腹内臣,都是那不敬,是朝中大忌讳。儿臣揣度三弟此举,其心叵测,更怕他行事有损父皇、有损社稷,便派人暗中紧盯他动作。二更天的时候,儿臣派去的人回话,说睿王神神秘秘在睿府中一个下午,守卫森严,根本探不出任何的风声。” “儿臣也知睿王府素来精于守卫,三弟他自小便是如此,他若有心想瞒,一般人便绝对不能从他那里窥探丝毫。却不料,儿臣的人回话不久,竟悉数被他手底人杀害。儿臣心中更加生疑,睿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要隐瞒什么?手段竟到如此残忍地步。是以,三更天的时候,儿臣便亲自去了睿王府,一探究竟。却不想,正正见到他一身黑衣黑帽夜行装扮从睿王府出来,竟是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儿臣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便一路尾随他回宫。只见他并不经过宫门,却悄无声息越墙而入,竟是一路去了皇宫西北边的冷宫,不久……”苏墨景说到这里,目光微微迟疑,像是略有顾忌一般, 却又仍是直言道,“不久,皇上身边的内侍听君便到了。” “臣子半夜与皇上近身内侍私下见面,此举是为大大的欺君之罪,儿臣心中愤然,想要上前出声警示,却碍于武功不及他两人,只能暗中藏身,只等获得切实的证据再向父皇您禀报。” 武帝听到这里,不紧不慢地反问:“那你听到了什么?” 苏墨景眼中愧然,“儿臣惭愧,因那两人修为实在高深,儿臣为免被他们发现,便只能藏身远处,是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儿臣并没有听到,只隐约见得睿王将一张纸交给听君。” 说到此处,苏墨景正色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父皇若是有所怀疑,可去听君处查证,他那里必定有睿王私下相授的信物。” 武帝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神色莫测,让苏墨景一时也揣度不好他的心思,只淡淡问:“后来呢?” “后来,睿王独自离开,因他离去时施展了极为厉害的轻功,像是有什么亟不可待的要事一般,儿臣直觉他还有其他的心思叵测难料,便再次追了他而去,儿臣就是如此一路尾随他到了流华宫附近。儿臣到的时候,叶非正带着一众禁军围攻一名刺客,那刺客显然易了容,却仍旧掩不去她女子的身段,原本那女子已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没想到,睿王却身入重围将她救出。” “他们纠缠之际,儿臣发现,那刺客竟已盗走了母妃的甘露丸,好在被睿王夺去,却没想到,不久,甘露丸又再度落回了那刺客手中。儿臣怎能让甘露丸落入刺客手中?这才上前去夺回,没先到,儿臣刚刚夺回甘露丸,听君便出现了,一掌将儿臣中伤。后来的事,儿臣便一无所知了。” 苏墨景说到此处,顿了顿,“此刻父皇如此一问,儿臣这才醒觉,原来昨夜,儿臣从头到尾都中了三弟的计,成了他手中的棋子,想要夺甘露丸的是他,当日天牢之外劫囚与父皇作对那一人也是他。他将儿臣引去,一石二鸟,既夺了甘露丸,又借刀杀人将儿臣重伤,其居心之狠辣,简直让儿臣不敢相信。” 武帝没吱声,只是静静看着苏墨景,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他话中真假一般。苏墨景自始至终一派恳切虔诚的模样,武帝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什么,便淡淡出声,“那么依你看来,甘露丸如今在何处?” 苏墨景微惊,“甘露丸还是被盗了吗?” 武帝没说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苏墨景揣测道:“恐怕已经被睿王服下了。” “怎么说?” “昨夜三弟种种莫名举动,看似不能解释,但若联系到甘露丸被盗一事,便再明白不过。他中了听君一掌,他中了毒,需要甘露丸解毒。但甘露丸的存在只有皇室中人才知道,一旦甘露丸被盗,他便会首当其冲成为父皇怀疑的对象,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若不得不动,便只能找他人替罪。而他,便找了儿臣。他昨日种种意外举动,其实是故意落入儿臣眼中,目的不过是为了将儿臣引去冷宫、引去流华宫,最后又让听君出现将儿臣打伤,让宫中禁军看到夺甘露丸的人是儿臣,最后,儿臣受千夫所指,而他便浑水摸鱼夺走了甘露丸。” 苏墨景说到此处,眼中露出冷嘲,又隐隐带着失望、痛心,“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个心狠手辣。” 对此,武帝不置可否,脸上看不出情绪。半晌,他才道:“你所言似乎有理,但是,甘露丸如今还在朕手中,这又要如何解释?” 苏墨景闻言,顿时目露诧异,“什么?甘露丸还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