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我换干净的被褥。 大叔给我作了自我介绍,他的名字中有一个曼字,他让我按照汉人的习惯,直接叫他曼叔就行了,朵哈在和他说汉语的时候,也这么称呼他。曼叔把我带到了二楼靠前门的房间,他的家里没有其他人,他让我放心地睡。 曼叔说的汉语也很流利,虽比不上朵哈,但至少比赛盘尔好的多了。问起原因,曼叔称他二十多年前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其他省份去做生意,所以学会了汉语。曼叔跟我说起这件事,索性就坐了下来。 油灯照亮曼叔的脸,这张脸称不上苍老,也称不上年轻,他比我大十几岁左右,称呼他为叔的确不过分。曼叔告诉我,边省有很多人会到其他省份去闯荡,只希望能过更好的生活,毕竟经济条件是有差距的。 当然,也有人喜欢过安稳的日子,其他地方和边省的风俗习惯还是有很大差异的,而曼叔则属于那一代年轻人中比较有野心的一个。曼叔说着,有些激动起来,他说他当年口袋揣着几十块钱,翻山越岭到各地去闯荡,那个时候,曼叔的精力十足。 但马上,曼叔又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错了一些事,最后也落得一个只得空手还乡的下场。”曼叔苦笑道。 “曼叔,年轻的时候闯荡,老年的时候安稳,没什么不好的。”我说道。 曼叔虽然没有说明,但我已经猜测了出来。曼叔满怀激情出去闯荡,肯定是取得了一点成就,那个时候,大家的野心无非就是想多赚一点钱而已,可是现在曼叔孤家寡人,生活过的质朴,恐怕是做生意赔了钱。 没想到曼叔却摇了摇头:“一个人的野心是一辈子的,年轻的时候我想要去闯,现在我也想去闯,只可惜,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孩子,以前我总觉得年轻是资本,不知天高地厚,为所欲为,我甚至认为我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可事实上,我的存在就如同那浩瀚沙漠中的一颗渺小的尘埃。” 我愈发觉得曼叔不简单,这从他的谈吐就能看出来,我眼前的这个中年大叔,年轻的时候恐怕有一段传奇的经历。 我:“对于任何人来说,年轻都是资本。” “不!”曼叔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年轻人,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有精力去抵抗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很多事,不是靠年轻就能够面对和解决的。” 我还来不及回应,曼叔就转移了话题:“你叫什么?” “李可。”我回答。 曼叔点了点头:“很简单的名字,你早点睡吧。” 曼叔站了起来,他没有把唯一的那盏油灯留给我,看着曼叔映在墙上的影子离开了这间房间,这里顿时暗了下来。房间很简陋,但很干净,看的出来,曼叔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天很冷,我脱了外套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我是被冷醒,这里冬夜的温度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单薄的被褥无法抵御严寒,我又穿上衣服,走到窗台上往下看。从这里还能看到摆放在下面的那具尸体,尸体被往里面抬了一点,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风俗,尸体没有被抬进家里。 正有几个人坐在尸体身边,那几个人是死者的亲属,他们好像在守夜。 尸体已经被黑布遮挡住了,我点了一根烟,朝着这片村子望去。在这里,由于视线的原因,我没办法看那片沙漠。不经意间,我侧头,看到了有一个人正朝窗外探出身体,是朵哈,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钟了,她竟然还没有睡着。 朵哈穿的很多,她似乎不怕冷,正眯着双眼,张开双手,似乎要拥抱这个村子里寂静的空气。朵哈站的房子和我所在的房子之间隔了一间屋子,那正是死者的家,朵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她才睁开眼睛。 终于,朵哈看到了我,距离并不是很远,我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原本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惬意,可看到我之后,朵哈的脸沉了下来。我耸了耸肩,这个女人的脾气和态度都不好,她是个医生,在这个地方,医生已经算非常崇高的职业了,她有她的傲气,我能理解。 我几次冲撞她,自然让她对我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朵哈白了我一眼,进了屋,她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讨节引技。 我在窗台前一直站到天亮,我睡意全无,我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种种诡异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我的思绪很乱,想了好久都没有理清头绪。我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个村子,可自从尸体身边的火灭了之后,村子里就回归了平静。 清晨的曙光洒在我的脸上,忍受了很久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