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推开了被他盖在了头上的毯子,并把整只手掌都插进了几乎还能滴下水来的发丝中,并在手上又重新沾了水之后去触碰最后一页信纸的空白处。 而后变化就发生了。原本还是一片空白的纸张上又出现了字迹。而在那些字句中,路德维希则展现出了与先前全然不同的深沉以及忧虑。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被戈林委以重任也无比信赖的“科尼克拜恩”设施。我现在已经能够确信我们围绕着这套设施所指定的相关战术已经被敌人所洞悉。不仅如此,我们利用射束来引导轰炸机飞行员的作战计划还开始拖累我们,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损失。我甚至怀疑他们已经得到了一家自主降落在英国境内的我们的轰炸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英国人很可能已经破解了我们的射束“密码”,并且能够在空战发生前就得到有关我们的这次行动的具体情报。 我们将会在什么时候去到什么地点轰炸他们?将会派出几个中队?这些他们都能够提前知晓,并提前安排好他们的高射炮部队以及战斗机部队。我想你肯定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们已经很被动了。 但我并不是想要向你否定这种较之以往更为先进的作战技术,相反我还认为这种作战方式将会逐渐变成一种主流。但是如果我们依靠它甚至依赖它来进行空战,那么雷达电波战的要点应当是技术上的对峙。一旦我们发现敌人已经找到反制我们的办法,我们就得尽快拿出第二套方案,一套能让敌人被打得措不及手的“第二方案”。 只是可惜的是,我们的空军总司令却拒绝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的联队长在从我这里获悉了这种可能后很快就找到了戈林,但是戈林却震怒地骂了他一顿,说他的“科尼克拜恩”作战不可能出现任何的问题,并在空军部下达了禁令——以后只要有谁再提起这件事,甚至只是在私底下对于这件事进行交流,那么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会被就地免除一切职务。 我想我必须在近期去面见凯塞林元帅一次了。有关这一作战计划的疑虑我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和他提起过了,希望他那里能够有备用方案。】 当艾伯赫特看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从防水的铁匣子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把信的这最后两页纸烧掉,并重新拿起了被他摆放在了地上的那本速写本。与那本速写本摆在了一起的,还有他的一支铅笔。 艾伯赫特把速写本翻到他先前翻开过的那一页,并在沉思了片刻后在上面迅速地写写画画了起来。 很快,他在警卫旗队的长官迪特里希走到了他的身后,在对方靠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的艾伯赫特在对方走到他身后时起身,但却并没有死板而严谨地向对方行一个军礼。 是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熟稔,并且迪特里希也并不喜欢在非战斗时间把自己与部下之间的关系弄得那么正式。 “还不赶紧回去洗个澡?现在的天已经很凉了。” 刚刚在摩泽尔河边指挥自己的部下进行了一次水陆两栖登陆作战训练的迪特里希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爽的军服。可艾伯赫特却依旧还是浑身湿漉漉的,裹着一条毛毯坐在岸边。 “我感觉还好,毕竟我们也不一定能在温暖的季节去进行登陆英国的作战。” “说的也是。”迪特里希拍拍艾伯赫特的肩膀,并示意自己的这名部下别站着了,他们就这么不讲究的坐在地上吧。 这样之后,艾伯赫特笑了,并坐回他原来坐着的地方。而后迪特里希就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他刚刚画出的那台机器的好奇。 “你刚刚在画什么?看起来像是我们这样的人会感兴趣的东西。” “是一种水陆两栖登陆车的设计草图。” 说着,艾伯赫特又把他的速记本翻开到了先前的那一页,却是在迪特里希的短暂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并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了为难,于是他很快接着解释道:“您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能在水上开的坦克。” 艾伯赫特这么一解释,迪特里希就很能够明白了!那简直就是带着一股子兴奋的豁然开朗。 “这是你画的……?” 兴奋之下的迪特里希简直口不择言,而且完全忽略了很重要的逻辑关系,但平时在外人的眼里总是很少笑,甚至带着一些不近人情气息的艾伯赫特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的长官,等待对方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 很快,这位总是能给人留下笨拙印象的警卫旗队指挥官就反应过来,并一拍脑袋道:“噢……我刚刚还看到你在画的!我是说……你为什么会画这个?” “我在大学里学的是机械工程,大学毕业之后我也在一家机械厂的研究院工作过,还改良过飞机的发动机。” 当艾伯赫特说出这句话之后,迪特里希才想起他档案上被匆匆带过的那一笔。这一次,警卫旗队的这位长官选择了诚实地回答。 他说:“倒是我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