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它吃掉!” 卡尔把一个餐盘放在床单上,沉着脸下令。 玛格丽特仿佛没有听到。 从昨天被他关起来到现在,她一直很安静。没大吵大闹,也没砸东西泄愤。唯一抗议的方式就是绝食。 已经第二天的晚上了,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连水也没喝一口。现在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嘴唇也干燥得起了一层皮,显得十分憔悴,但神色依然十分固执,卡尔走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望着前方,半坐半卧在床头,一动不动。 卡尔坐到了床边,抓住她肩膀带她坐了起来。 “张嘴!” 他的一只手掐住她下巴颏,迫她张嘴,另只手端起一杯水,强行要她喝下去。 玛格丽特紧咬牙关。 他加大了手劲,掐得她甚至感到有点疼。但她依旧执拗地不肯松口,最后还别过了脸去。 杯子里的水大部分都泼了出来,洒在了被子上。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该死的!” 卡尔仿佛彻底失去了耐性,把杯子砸到了地上,玻璃碎裂声中,餐盘也跟着被他掀翻在地。 一阵盘碟落地碎裂的稀里哗啦声中,他沉着脸站了起来,疾步朝外走去。 玛格丽特盯着那扇被他再次带上的门,发了片刻的怔,最后慢慢重新躺了回去。 ———— 钟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窗外漆黑,四周十分安静。 玛格丽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头顶那块黑乎乎的天花板时,门被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她知道是卡尔。 他的身影在门边伫立片刻后,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么坐在昏暗的夜色里。侧影仿佛凝固住。身上不复白天时的那种戾气。坐了片刻后,他抬起手,沿着床单,摸索着探了过来,最后找到了玛格丽特的一只手,握住。 “……我投降了,玛格丽特……” 他低声说道。声音听起来,透出了点疲惫。 “你不想住我这里的话,我送你回去。现在就可以。但答应我,别的事情,等你冷静下来,觉得可以谈的时候,我们再谈,可以吗?” 玛格丽特没有作声。 “那么,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握了握她的手,随后松开。 ———— 第二天,玛格丽特到了克拉伦斯所在的医院。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克拉伦斯路过汤普森街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张报告单。 “玛格丽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你需要尽快告诉他这件事。” 克拉伦斯迟疑了下,对着低头看报告单、一语不发的玛格丽特说道。 她的脸看起来不带半点血色。一片阳光从她身侧的那扇小窗户里照射进来,映得她皮肤近乎透明得白,连皮肤下分布着的毛细血管仿佛都能看得到了。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谢谢你,查理。” 玛格丽特慢慢折起报告单,抬起了头,微笑着道。 ———— 希金斯·桑格位于布鲁克林区的那家诊所在一家杂货铺的后面,非常的不起眼,门口只简单挂了个“妇女顾问”的木头牌子。几个月前,因为被举报,在卫生局的一次突袭检查中被控触犯了《康斯托克法》,桑格女士差点锒铛入狱,幸而通过玛德琳伯爵夫人的帮助,当局随后又撤销了指控。 桑格女士年轻时做过护士,后来嫁了一位十分有钱的丈夫。丈夫死后,她开始投身女权运动,并立志要为此奋斗一生。之前在这条道路上遭遇过的种种挫折并没有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