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去反省了,反正接下来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她有点慌了,他不会把她的话当真了吧。 虽然他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这件事是有点让她生气,但那也是在她刚进宫的时候,就当时的情况来说,阿妧也能够理解。况且他现在也主动坦白了,阿妧气一会儿也就释然了,没再计较这件事。 到了第三天,萧叡让人送来一个黑底红纹的精致木盒子,盒子上有锁,但不是寻常的锁,而是暗藏机簧,须拨动盒子外面的天干数字,全部对上才能开启木盒。 阿妧试了一会儿,一直没打开。忽而想到,这不会他的借口吧,好让自己去向他请教? 阿妧的手在盒子上轻扣数下,去就去,她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计较。 到广明宫的时候,侍从告诉她太子正在书房。 进到内室,萧叡端坐在几案后,见她进来,将手中的盒子放在自己面前。 “我打不开。”阿妧的目光在盒子上停了一停,随即转到萧叡身上,与他四目相对。 怪不得这么平静。 萧叡放下手中的笔,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试试你的生辰。” 阿妧微怔,她怎么没想到这个。随即手指在铁锁上拨动数下,按照自己的生辰排出一列天干数。当拨出最后一位数字的时候,盒子内部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那是弹锁机簧被正确触发所发出的声音。 阿妧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几页画纸,乍一看到便愣了。第一张是一个宫装艳丽的少女被男子紧紧搂在怀中,榻上几案的水壶倾倒,茶水流了满案。 第二张是少女衣衫半褪,素白的裙上沾染了点点血迹,被强制锁在身着戎装的男子臂弯抚弄亲吻。 第三张是飘摆的帐幔下,少女玲珑如玉的身体几乎完全显露出来,长发是她身上唯一的遮挡…… 阿妧看完这三张已是满面通红,想也未想地便把手中的画纸撕烂。她知道萧叡极擅丹青,尤其能绘得一手绝妙的人物,但却没想到他竟这么无耻,居然把两人以前亲密的情形全部描绘出来。 她面如火烧,一双灵闪闪的眸子里也全都是怒意,瞪视着萧叡。 “随便撕,我这儿还多得是,要看吗?” 萧叡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沓雪白的画纸,看样子是跟阿妧方才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一样。 她一下子就慌了,扑上去要抢,萧叡姿态懒散地后退几步,倏而将手一扬,几十张画纸雪片一样纷纷扬扬。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拽到萧叡怀里,两人一齐向着旁边的大榻上倒去。 最后一张画纸也飘落下来,和先前的一起,铺在地上和榻上。 阿妧倒在萧叡的身上,一手撑着他身侧的榻面,一手捶他肩膀,怒视着他:“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想用那个破玩意儿来威胁我?” “我哪儿敢啊。”萧叡道,“只是描绘旧景,想借此唤醒表妹心中旧情。” “你确定我看了不会更生气?”阿妧随手从旁边摸过一张画纸,瞅了一眼,这一张倒还正常,只是她及笄那天时的情形。 她随手揉成一团,轻轻砸到萧叡脸上:“你哪来这么多闲工夫?” 萧叡头枕着一只手臂,看着她道:“以前画的。” 死变态。 “以后不许画了。”阿妧心里满是羞耻,还有一种无地自容的说不清的感觉。 萧叡答应了。 她捏了捏他瘦削的脸颊,忽而道:“我还是有点生气,为了公平,我也应当在你身边安个眼线。” 萧叡轻笑着点头:“行。”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