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竟抽出袖子中的手帕抹了一下眼睛,仿佛那儿真的有眼泪似的。 姜氏并不看她,反对姜正炀道:“二哥,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件事父亲做了什么?” 姜正炀面色一怔,“姜家毕竟那么多人。父亲也是没办法。” “所以他就抛弃了楚家,他将棋子下在了五皇子一边,是吧?”姜氏厉声。 她是绝不相信楚然真的养兵,楚家十万大军都是他的,他没有理由。更没有理由去刺杀五皇子。中间肯定出了变故。她想来想去,本没有想到姜家。可是楚家的事传来,以皇帝的多疑,不可能不怀疑姜家的,姜家竟然毫发未伤。 除非达成了某项协定,不然不会如此,而对楚家事最清楚的,其中一人便是姜阁老。 姜正炀大怒,“我看你是疯了。楚之望父子之死和储位之争毫无关系,都是楚然野心太大。他没事养的什么兵,竟然在京城藏了三年之久,这样的事皇上能放过吗?这是谋反的节奏。人人得而诛之。你让父亲怎么帮他?你丈夫是被你儿子连累死的。他二人回京城,圣上不过是想问清兵器和四皇子遇刺一事。虽说楚家有错,但到底不至于如此。不过是削了兵权,有父亲在,楚家做个富贵闲人也是可以的。哪知道楚然这么大胆!” 姜氏冷眼看他:“二哥,他父子二人的尸骨何处?” 姜正炀心下烦躁,怒道:“你问这做什么?你难道要去为他二人收敛不成?妹妹,如今京里还未来人,你还是安心在这府里先住下。相信圣上会有定论。” 姜氏漠然不语。和姜证炀的一些话,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二哥,你在这件事里面做了多少,终究有人看着的。好了,我要休息了。二哥请吧。” 她站了起来,即便身体摇晃,可是面上却没有见到任何惊慌,极力保持镇定,这是嫡母教给她的,一个贵女的素养。 姜正炀见她被人慢慢扶了进去,冷笑,转身而去。 兄妹情义本就没有多少,如今撕破了最后那一份脸皮,到底是荡然无存了。 小周氏见姜氏被平姑姑扶了下去,始终不曾看她一眼,心下冷笑。已经没了丈夫儿子,她竟然还如此傲气。 等到京里抄家的来,还不是要去求她给一个能庇护的住所。转身也不看别人,直接跟到丈夫身后而去。 花厅中有穿堂风,已经是夏日,竟然让人生出几分冷意。 待小周氏没在了眼前,姜慧也没有动一步。 从进了这花厅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在郑城月身上。 郑城月全身缟素,头发只简单的挽了挽,头上只有一根白玉簪子,耳朵上一对细小的珍珠。脸色苍白,仔细看,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一种夺目的美,平静空灵到了极致。 姜慧站了起来,她觉着此时其实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郑城月已经痛苦到了极致,因为那双眼睛语气说空灵,还不如说空洞麻木。 姜慧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看法。 “听说姜阁老为你定了镇国公世子。”她要转身时,听到郑城月开口。 姜慧坐了下来,问她:“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也不过才定下没多久,她想不出在西洲,离京城千里,郑城月竟然知道。 郑城月看她:“真是恭喜你了。镇国公和姜阁老历来政见不合。如今竟然成了亲家。真是天大的喜事。想来你父亲为此必定出了很大的力。” 一家曾经支持三皇子,一家五皇子。是什么促成了这样的亲事? 楚然离开西洲说,出了意外。他没告诉她是哪儿出了意外。 可是她知道,楚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他真的养了兵士,三年都没被人发现,那么是什么让五皇子在这么短的时间知道了?意外到底在哪儿?她想只有这意外足够大,足够到了打得他措手不及才会如此。而只有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才有这样的可能。 那么到底是谁?郑城月想不出其他,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