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叫人误以为还在白昼,走出去后才知道夜色的浓重。 温敛的看了看手表,然后看向迟穗,他的眼角微微垂下,影院那一点漏出的灯光在他眼角拐个弯,就沉入漆黑的眼里。但是他这样看向迟穗,有一种无辜抱歉的味道。 “好像害得你错过了门禁。” 明明表情是抱歉的,语气真诚的,可还是让迟穗觉得这句话带了轻微调笑的味道。 迟穗嗯了一声,忽然展颜笑起来。 “所以你要负责吗?” 像是一朵盛盛而放的玫瑰。 现在只能用玫瑰来形容她。 迟穗在与温敛的相处中,到底也摸索出一两条相处的规律,脸皮不能薄,玩笑要常开。这样相处起来更会轻松。 温敛轻松地接过话来:“乐意之至。” 但其实那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那间酒店是温敛常住的酒店,虽然他笑着说不用重新开房,他常住的套房很大,里面有许多房间,可还是重新为迟穗开了一间房,在隔壁。 深夜的困倦来得强烈,几乎在沾上床的时候,迟穗就闭上了眼。那一夜无梦到天亮。只是想酣畅淋漓地睡足一觉却是不能够,生物钟比手机闹钟更早一步叫醒了迟穗。春时的白昼比冬日来得更长一些,这个时候,外头已经了些微的天光。 迟穗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就开始收拾东西。今天还有早课。 刷牙洗漱时,就听到手机在洗漱台上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吐掉口中的牙膏,接了起来,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他叫了一声迟小姐。 迟穗清早混沌的脑子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黄师傅。黄师傅和蔼地在电话里对她说,需不需要帮忙将她送到学校。 酒店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如果有人帮忙接送,是最好不过了。但是,迟穗犹豫地问:“是不是,温敛让您打这通电话的。”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问也能知道答案,可迟穗还是多此一举。 黄师傅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昨天晚上特意嘱咐我,提早给迟小姐打电话,如果错过早课,恐怕迟小姐会不高兴。” 这是迟穗在温敛身上甚少体会到的细腻温柔,她本应该好好品尝一下,只是怕黄师傅久等,急匆匆收拾出去。出了房门,隔壁就是温敛的套房,这个时候,想必他还在睡。迟穗将视线从房门上移开,走向电梯。 清晨还是冷的,短短几步路,就将从酒店暖气温暖的面庞重新变得冰凉起来。 迟穗坐进车里,就闻到熟悉的香气。黄师傅从前座递过来一袋早餐,里面有豆奶和包子,还有三明治和牛奶,中西式的早餐混杂在一起,满满一大袋。黄师傅笑着说:“怕你一大早起来没吃东西饿着肚子,就随便买了一点。” 迟穗不太习惯接受陌生人的好意,虽然黄师傅并不能叫做陌生人,至少每每和温敛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由黄师傅接送。 她说了谢谢,没有接过这一袋满满的早餐,说在学校随便买点就行。 黄师傅却不同意:“这儿到s大还有一点时间,闺女你在车上慢慢吃就行,到了学校再买,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了温敛,连黄师傅都变得健谈起来。他说他也有一个女儿,宁愿多睡一些时候也不愿吃早餐,现在胃也不太好。 在这样絮絮叨叨的温情里,实在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迟穗收下豆奶和包子,还是温热的,能将皮肤都温暖起来。 到了学校已经是天光大亮,迟穗让黄师傅停在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的街上,再三又谢过黄师傅后,才走进学校。 估摸到温敛应该醒后,迟穗给他打了电话。那时候是两节课中间的小课间,她带上耳机,等电话接通,但是响了许多下,也没有接通。迟穗放下手机。 感谢的话语宜早不宜迟,迟穗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时间一久,似乎连感情都会变得不那么真挚起来。她编辑了短信,发给温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