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褐衣汉子瞪眼,道:“老人常说,路遇贵人,必是鸿运当头。瞧见这些银子没有,都是财运!大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穿红袍扎金带的大人,还能骗咱们不成!” 有人还想再说,却被同伴拉住,只能垂头耷脑,憋回闷气,帮忙捆扎货物。 与此同时,杨瓒坐在车厢里,取瓷盏冲泡藕粉,递给杨廉。 “离开镇虏营,日夜不歇息,一直都在赶路。眼瞅着到京城,可吃得住?” “四叔放心,侄儿无碍。” 啃完最后几粒玉米,杨廉接过瓷盏,舀起一勺,颇有些稀奇。 “为何不用?” “侄儿还是第一次见,瞧着稀罕。” 说话时,白乎乎的小脸,面团似的惹人喜欢。 七八岁的年纪,本该是最调皮的时候。按老话讲,人烦狗嫌。 杨廉则不然,格外懂事知礼。 杨瓒既感欣慰,又觉心疼。 欣慰孩子懂事,心疼过于懂事。 抛开心思,杨瓒笑道:“光是看,可没法知晓味道。” 杨廉点头,吹了吹气,小心翼翼送进口中,顿时被香滑的味道征服,笑眯双眼。 “味道可好?” “恩!” 杨瓒也笑了,又取一只瓷盏,打算自己用。 刚刚调匀,滚入沸水,车窗忽被敲响。 半扇木窗推开,现出欺霜赛雪一张俊容。 杨廉动作僵住,杨瓒不以为意,打开箱笼,取出一包玉米糖,直递出去。 顾指挥好甜食,杨探花早知。 联想朱厚照,杨瓒不禁怀疑,莫非圣祖高皇帝血脉,都有此特性? 顾卿非宗室,却是公主曾孙。喜好甜食这一点,当真和天子一般无二。 以后有机会,可以问问,顾世子是否类同。 然而,年轻时还好,万一年纪增长,少出京城,体重随之飙升,该如何是好? 端起藕粉,杨瓒不免生出担忧。 他是不会嫌弃,但对身体委实不好。 或许,该劝顾伯爷多运动,有事没事外出走走。形成健康习惯,才能保持良好身材。 一念闪过,杨佥宪定下决心。 殊不知,为这道灵光,中亚和欧罗巴人民付出惨痛代价。 被杨探花劝说,顾伯爷隔三差五请皇命,以巡查为由,出塞遛马。其后,身材微有些发福,唯恐被媳妇嫌弃的朱厚照,将政务丢给儿子,同顾伯爷一起出塞。 由此一来,饮马草原的野望,终得以实现。 问题是,天子外出溜达,距离有些远,而且越来越远,时常越过边境线,踩入他国地界。 遇上守军,十次有十一次,会出现以下情况。 朕的方向感相当好,怎么会走错路! 这里是尔等国境? 呔!定是胡说八道! 必是趁朕不留心,盘踞于此,侵占我朝国土。 舆图标注? 不准! 一切以大明兵部舆图为参照。 国王领主集体傻眼。 见过不讲理的,万没见过这般不讲理的。 但拳头比不过,武器比不上,敢反抗,瓦剌和兀良哈骑兵哗啦啦飞奔来抢。不想挨揍,只能承认,伟大的皇帝陛下说得对,这里是明朝国土,咱们都是混x,是侵占他人领土财产的王x蛋! 为赔偿损失,咱们给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