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为自己有先见之明,带上刘瑾,从兵部挖走王守仁,感到万分庆幸。 “佥宪所言,下官已然了解。然天子钦差重任,纵是万难,也不当后退。” “自然。”杨瓒重重点头,“本官早有粉身碎骨之心!未知王主事可是一样?” “下官亦然。” “善!” 杨瓒笑道:“既如此,本官有一计,需得王主事帮忙。” “佥宪尽管道来,下官责无旁贷!” “王主事果然国之栋梁,瓒佩服!” “佥宪过奖。” 整整一个多时辰,杨瓒和王守仁关在厢房里,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密谋一番。 谋划到中途,刘公公也被拉入小团体,成为和江浙官员开掐的急先锋。 钱宁守在门外,偶尔听到只言片语,不甚分明。 越是听不到,越是好奇,到最后,似有百爪挠心。 待三人计议完毕,房门开启,刘公公率先走出,观其神情,只两句可以形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王主事慢其两步,却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离开时,不忘拱手道:“下官参圣人格物之道,今得佥事之言,隐有所悟,多谢!” “王主事客气。” 杨瓒起身还礼,送走两人,关上房门。 钱宁正要离开,忽听室内传出几声钝响,转过头,钝响已消。 听错了? 室内,杨瓒捂着膝盖,疼得呲牙咧嘴,兴奋却是久久不消。 万没想到,他不过是提出框架,王守仁和刘瑾竟是主动加以完善,明枪暗箭齐出,陷坑深井无数。 仔细想想,他都有些同情江南官员。 遇上这两位,当真会非同一般的酸爽。 翌日,钦差队伍打点行装,持登州府衙重新开具的海上关防印信,登上一艘可载五百人的海船,由两艘小型战船护送,一路南下。 城北大木闸拉起,船舶行出海面。 杨瓒站在船首,遥望蓝天白云,振翅水鸟,正要发出一番感慨,忽遇浪头打来,官船开始摇晃。 五秒不到,杨瓒脸色煞白。 方才想起,杨小举人自幼长在内陆,别说海船,连河船都没坐过! 船舶继续摇晃,杨瓒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好悬没吐出一肚子酸水。 眩晕稍退,转过头,发现刘瑾和王守仁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撑着栏杆,脸白如雪。 刘公公也就罢了,王主事出身江浙,怎么也会晕船? 王守仁苦笑,“下官习惯河船、湖船,乘海船却是第一次……” 话没说完,浪再次打来,船身又开始晃动。 三人同时表情一变,动作整齐的握紧栏杆,哇哇开吐。 杨瓒终于明白,什么叫不作不死。 他这样的,纯属自己找罪受! 受了罪,还要强撑,安慰比他还难受的两位,“没事,时间长就习惯了。” 王守仁比较含蓄,好歹记着杨瓒高过他四级,自己找地方躺着,眼不见为净。 刘瑾比较固执,面色青白,站都站不稳,仍怒视杨瓒,眼白充血,目似铜铃。扛不住,扶着栏杆清空肠胃,还要再戳两眼。 咱家豁出去了,就算挨抽,也要瞪个够本! 第九十六章 第一处藏宝 船行数日,风浪渐小。 杨瓒慢慢开始适应船身晃动,不再睁眼就晕,动不动吐得天昏地暗。 王守仁适应得更快。早两日,已随船工在船首眺望,甚至请教船工,自制一条鱼竿,玩起海钓。 钓不钓得上鱼,暂且两说。只这份心态,就甩下刘公公十万八千里。 三人中,只刘瑾无法适应海上行船,依旧是整日歇在船舱里。休说到船头吹一吹海风,欣赏一下海上美景,便是坐起身都困难。 饶是如此,每回见到杨瓒,仍坚持瞪上一眼。 咱家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谁害的! 行过大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