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鞭挞一下他内心,但看到他这个痛苦样子,又不忍心计较了。 他站起身,走到碣石边缘,海风席卷他的衣袂,他毅然决然,倾身向碣石之外! 我冲过去,抱住他,这一回,同他一起,米分身碎骨也要一起。重心牵扯,两人在海风席卷下,一同坠下碣石,坠入涨潮的海水里,噗通一声,沉入水下。 发丝和衣衫漂浮在周身,气泡接连不断。他要一个人沉下去,拒绝我的跟随,要推我上去。我抱着他的腰缠上,堵住他的嘴,边送他气息边带着他浮上海面。 海上生明月,金色的月光之海被我们搅腾得如碎金泼洒,动荡的海上,钻出了两个人。 浮出水面,他便呛了一口,还是这么不擅水,一步之遥坠海后,不知在海里遭遇过怎样的折磨,才遇上那只救命的海蚌。而假如没有那只海蚌…… 我抱上他的腰,拉到浅水区,将晕头转向的他摁到海水与细沙间,再将我的身躯压上去…… 几经缱绻,他蓦地将我推翻,喘着气抗拒:“……我是有娘子的人……” 我再接再厉爬上去,将他气焰打压:“我就喜欢上你这个有娘子的人!” 在我的折腾下,他渐渐无力抗拒,然而并不妥协:“……我是有娘子的人,我不能跟你一起,我要等我娘子……” “蠢蛋!你不是等到了么?”我在他臀上掐了一把,“没时间跟你纠结不清了,看清楚,我!就!是!你!娘!子!” 他仰躺在浅水沙滩,衣衫与发丝尽皆湿透,长长的眼睫毛也湿漉漉的,眼睛睁开,眼底盛着一汪月光,染着海上月色的目光落到我脸上,惊疑不定。 “你有什么证据?” 我撕开他衣衫,从他胸膛一路摸到臀上,他惊呆了。 “证据?”我一面褪去自己衣裳,一面换了姿势,坐到他身上,“我夫君的小翘臀,有朵小花瓣痕迹,你祖父信上说,那是你小时候爬树,被树桠戳上去的……” 他目瞪口呆,不知是被我言语震惊,还是被我的举动惊吓。 然而某位姜小冕却无知无畏,斗志昂扬,探头打招呼。 我拿手抚摸了一下,他十分友好,毫无保留。 然而某位蠢货凤君却羞怒交加,目光控诉姜小冕的背弃。 “你、你说的小花瓣我并不知道,等、等我照一下……” 没等他翻身,海浪一层层打来,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耳边潮声,如同远古的节拍,一次次将身心席卷。 …… 踏着朝霞,我走向海滩之外,柳牧云送来外衣,替我裹到湿漉漉的衣衫外面,并交来一封急信。又是京里来催,这回是苏琯,说我若久不归位,先前的新政基础都要溃散了。 “走吧,回京。” 柳牧云望向碣石阻挡的地方:“他呢?” “让他自己决定。”我又补充,“不过,先给他送件衣裳过去。” …… 东海县令送来马车,海鱼装载了好几车,宽敞舒适的一辆留了给我。 远离了东海,直到再也听不见海浪声,我在马车里坐得闲极无聊,掀了搁在中间的帘子,对帘子后托腮发呆的家伙道:“你不觉得那海蚌壳塞在车里很占地方?” 他一面想心事一面随口道:“壳里睡觉比较安心……” “你真当自己是田螺哥哥?”扭头看一眼横在马车厢的硕大海蚌壳,“你睡壳里,那我睡哪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