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再一次搬家了,他这样想着,推开了家门。 所谓的家,是治安糟糕的街区无人问津的出租屋,家徒四壁。除了一层白垩,房东什么都不愿意给他留下。不过对于白叶来说,有个能躺平的地方就已足够。不论他走到哪里,他总是忘不掉那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 正当他浑身散架地走向铁板床时,门外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不是敲门声,而是开锁声。 除了他,只有房东有这间屋子的钥匙。但是房东很少屈尊来这里,更别提一个下雨的夜晚。 ——所以来的人会是谁? 他第一反应就是宪兵队。 白叶抓起床边的捆绳跑到窗边,把一头固定在窗框上,剩下的抛下楼,拉扯了下绳结。他的动作麻利,仿佛这件事已经在头脑里预演过很多次了。 背后,钥匙转动声还在继续,白叶蹲下身,从床板下摸到小猪扑满揣进怀里。这是他全部的存款,他还要拿着这笔钱凑满去天鹰座的路费,决不能丢下。 当他带着小猪铺满跳上窗框的时候,发现楼下很喧哗,宪兵队正在冲进楼道。来的人很多,他被包围了。 就这个愣神的功夫,门被打开,白叶蹲在月影里回头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一只手从窗口探出,凌空抓住了他的衣领。 白叶一惊,手中的扑满摔了下去。他伸手去撩,有只手却比他更快,稳稳拖住了扑满。白叶连忙抢过扑满护在怀里,自己则被提回了屋子里。 “你为什么要在我家跳楼?”一个年轻军官把他抱过窗框,举得高高的,仰着头问他。 白叶借着月光打量他一番。他穿着的不是宪兵队的制服,身后还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这是我家。”白叶飞快道,“把我放下来!” 这样毫无着力的悬空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我家。我问房东租的房子,钱都付了,怎么会是你家呢?你看,我有钥匙,而你,我一进来就要跳楼。你说,你是不是小贼?”年轻军官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敞开的房门,“还被人追。” “把我放下来好么!”白叶尽量压低声音,声调却激动得不行。“根本不是你家我家的问题!是他们要把我抓去做生物实验!” “那么严重啊。我只是租个房子而已,为什么被卷进了阴谋之中。” 年轻军官虽然这么说着,却并不紧张,说话的语气甚至带着笑意,依言把白叶放了下来。此时,宪兵队已经转过最后一道楼梯,白叶连一句话都来不及交代,就咬牙切齿地躲进床底下。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灯光大亮,六七双军靴踏入房门,将那个年轻军官围了起来。 手电筒明晃晃地照在年轻军官的脸上。 他眼睛里有一层膜剧烈地闪了一下,瞳孔紧缩:“别对着我的眼睛直照。” 完全不是刚才轻声细语的腔调,听起来倒是有一种冷酷的威压。 宪兵队长戴着墨镜,眼神落在他的下半身,那里是魔法轨迹的终点。这个房间里充满着魔法力量,显然他没有找错地方。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像他一直在追捕的少年魔导师。他身着预备役军官制服,胸口装饰着蔷薇花的肩章,是来自白蔷薇军校的学生。那个地方的家伙都不好惹。 “宪兵队深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