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晋阳侯冷冷道,“你父皇有将你这个女儿放在心上?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你父皇真是心狠,孩子在娘胎里已被人下毒,生下来就羸弱不堪,不过因一个名字,他便起了疑心,连一个体弱多病的婴儿都不肯放过。” “下毒?被谁下毒?”颜倾惊骇的捂住胸口,张嬷嬷连连掩饰:“郡主听错了。” 她匆匆跑回去关好门,颓然靠在门上,琥珀迎上前来,询问。她紧紧抱住琥珀啜泣,啜泣良久,不断追问她下毒一事,琥珀被她逼急,为了主仆之间的信任,终于和盘托出。 她紧紧攥着裙裾:“琥珀啊,我从前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竟要如此无情地待我!让我三岁时与我亲生父母分离,在养父母家里受了这么些年的冷眼,我好不容易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新婚还不到一年,心爱的男人就……生死未卜,我的儿子在娘胎里就被人下毒,一生下来就羸弱不堪……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你是个旁观者,应该看得一清二楚,你快告诉我啊!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上天竟要这么无情地待我!” 琥珀不断垂泪,紧紧抱着她像安抚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安慰:“主子什么都没做错,是老天不开眼。主子一定要振作起来,主子还有个儿子啊,上天还是眷顾主子的,让主子找回了失散了十多年的亲生父母。” “对,我的确什么都没做错!” 心一狠,她沉下眸色,愤愤不平道:“常言说,行善能积德,我做过善事,却没能积德。那我还做善事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心地善良?”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琥珀有些焦急,怕她做出什么极端之事来。却又听她语气狠绝道:“对!其实我什么都没做错!我想,我唯一做错的,就是忽视了背后那些算计的小人!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做君子?我若怜悯他人,那么,谁来怜悯我?我所失去的,往后,要一一地,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舐犊深 承冀又病了,小小的婴儿生下来还不到两个月,已经病了两三回,这次病情更来势汹汹,承冀全身,从头到脚,呈现出一块块骇人的赭红,还发着烫手的高热,吓坏了所有人。十几个郎中围在一边,集思广益,日夜施针医诊,最后一个个却都摇摇头,找不到原因,无奈地说:“娘胎里积毒太深,回天乏术。” 公主又被打击得晕了过去,就连儿子去时尚能强打起精神来料理后事的晋阳侯也瘫了下去,一病卧床。 她嘶吼着,哀叫着,呕出血来,披头散发,面容枯槁,像忘川河畔的孤魂野鬼,抱着那襁褓,瑟瑟发抖的模样堪比杜鹃枝上泣血的子规。抱她在怀的魏滢心如刀绞,泪如滚珠,紧紧箍着她不敢松手,生怕一松开女儿就会跑去寻了短见。 江月也跪在她身边望着她怀里的襁褓哭嚎,阿彩曾经告诉她,那是她哥哥的孩子,身上流着她哥哥的血,也和她流着相似的血。如今,他却不像往日那样活泼地弹动着四肢了,隐隐约约地,她感觉到他似乎要随哥哥那样,永远地离开她们,就更加撕肝裂胆地哭起来。 承冀安静地睡在襁褓里,微微弱弱地呼吸,垂在生死之濒,任他娘亲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唤,只奄奄一息地张着两片乌紫的唇,舞不动小手,弹不动身子,渐渐地,那双不染杂质的眼眸却闭上了。 疯了一般,她抱着孩子腾得从苏夫人的怀中站起,离弦的箭一样,往屋里冲去。 “晚晚——”苏夫人撕心裂肺地吼出变了嗓音的呼唤,血泪洋洒,呼喊下人:“拦住她!快拦住她!” 拦不住!任是那地府里的阎王罗刹也拦不住,手忙脚乱地翻找,终于找到药匣子,打开来,抓起那细长的针,解开襁褓,对着那安静的婴儿胡乱地扎。 “晚晚啊——你在做些什么?不要啊——他是你儿子啊,你让他无痛地去吧!”苏夫人制止不住,抱着她的腿,跪地求着她咆哮。所有人都拦不住。琥珀去拉她,也被她一把推了开来。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她眼眶欲裂,不断重复着那疯狂的举动。很快,柔弱的承冀,那遍体的孔里,沁出细细的血珠来,怵目惊心,下人们都吓得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可闻不见孩子的哭声。 “嫂嫂是不是疯了?”江月害怕地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