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秐待她极好,便想去求一求沈意秐,毕竟以他们现下的情况,想为沈珩之请一位好些的大夫万分不易,但若是能借助定国公府的名义,就简单多了。她以为,定国公府里那两位毕竟是她的祖父祖母,又岂会完全弃她爹爹于不顾? 她求到定国公府门外,她祖父祖母竟连见她一面也不肯,最后还是沈意秐命人将她请了进去。 沈意秐是贵女中的第一人,京中不论世女还是宗室女多半都与她交好,所言所行堪为女子表率。意秾进到室内便给沈意秐揖了一礼,沈意秐面带淡笑,伸手扶她在月牙桌旁坐下,将桌上的茶盏往她面前推了推,道:“五妹妹不要急,你的来意我都清楚。外头天凉,五妹妹先用盏茶暖暖手罢。” 意秾只得按捺下来,她早起便滴水未进,确然渴得厉害,端起茶盏润了喉咙,便急不可耐的道:“三姐姐,咱们府中的尚大夫可有空闲?还请三姐姐帮忙寻大伯娘说一说,让尚大夫同我回去,探一探爹爹的病症。” 沈意秐笑了笑,扶了扶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淡然道:“咱们府中?”她眼中的鄙夷神色明显,“五妹妹想必是记差了,如今这定国公府沈家与你们那个败落的沈家可不同了,现下五妹妹到我们定国公府来,是客人,怎么五妹妹竟还充起主子来了?” 意秾尴尬的手脚无措,脑中竟有一瞬时的空白,仿佛是她听错了,那些话怎么可能是从三姐姐嘴里说出来的?接着她额角便开始丝丝的疼,到后来疼痛简直扑天盖地而来,浑浑胀胀中,心思却霎时清明起来,是刚刚那盏茶有问题! 沈意秐尤自笑道:“五妹妹聪慧,长相又好,也难怪季恒表哥会选择与你定亲。也多亏了凌婶娘想多留你两年再出嫁,否则你若是已经嫁到季家去了,我岂不是就寻不着这样好的机会了?”她怜悯一般的对着意秾笑,“如今你们二房已经落到了这般境地,季家岂还愿意娶你?季伯母前两日才来了府上,透露了想与你退亲的意思,只是碍于怕被人传出去一个落井下石的名声,这才没有主动退亲罢了。你们倒也脸皮厚得紧,一点儿自知之明也没有么?如今好了,你坏了清白,季家退亲,便是世人都能谅解了。”她端起意秾喝过的那只茶盏,纤长的手指在上头轻叩,嫣然笑道:“你知道这个计策是谁想出来的么?是你一直敬爱的好嫂嫂!连这药也是她亲自送过来的。你也受不了多少苦,待破了身子,这药效也就差不多能要了你的命了。咱们毕竟姐妹一场,也别说我不顾念你,你那个蠢爹爹连累得咱们定国公府一起被今上猜忌,父债女还,你就当是为你爹爹还了债罢。” 意秾气得几乎呕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心中清明,偏身体瘫软,丝毫不能动弹。 她被人卷在一条破席子里,从定国公府的侧门抬出去,也不知是到了哪里,仿佛是一片旷野,耳边听到两个男子的声音,“这小娘子长得倒是俊俏,白便宜了咱们兄弟!” 另一个道:“别废话,赶紧着!把事情办了,回去拿了银子,咱们就赶紧跑路罢,免得被灭口!” 意秾想咬舌自尽,可是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心中恨意滔天,舀舀不绝的席卷而来。 那两人悉悉索索的褪衣衫,就在这时,竟突然听到一队快骑飒踏而来,马蹄声疾,快到近前时,有人下马,提起一脚就将那两人踹到了一旁,那两人见情况不好,撒腿就跑了没影儿。 其中一个头戴风翅盔的指挥道:“殿下,这大梁当真不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糟蹋良家女子!” 马上之人并未答话,只是牵起缰绳欲行,那指挥忙道:“殿下,这个小娘子像是没气儿了!” 这时才听那人淡声道:“右侧有个塘子,扔到那里去罢。” 没想到再醒来时,竟回到了三年前。 爹爹仍然是资政殿大学士,她还是爹娘疼爱的幼女,二哥沈潜还未前往边疆,最重要的是大哥沈洵还没有遇到尹之燕。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大哥再娶尹之燕。 “意秾!”随着帘子被掀起,进来一位三十余岁,姿容秀丽的女子,戴芙蓉冠子,着对襟大袖,两鬓发色乌黑,各压了一枚赤金累丝牡丹花钿,螓首娥眉,唇色殷红,静处如临花照水,美得令人心悸。凌氏年轻时曾被誉为第一美人,如今年纪虽长,容色却丝毫不减。 意秾喊了声:“娘!”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凌氏坐到意秾身侧,见她一哭,整颗心顿时就被狠揉了一把,忙将她搂到自己怀里,心疼的道:“可怜阿娘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