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别刻薄人家,让那些奴仆离开他们还不乐意,毕竟在外头可没有这么体面又钱多的活计,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 冬子一家就是自愿全家在文渊候府里服侍,比一般亲戚都风光。 庄重拍了拍冬子的脑袋,“你推销得这般尽心,你舅舅应给你些提成才是。” 有些词冬子听得含糊,不过大概也能从字面和语境猜到意思,只以为是乡下土话。 马车走了一会,冬子指着前面道:“喏,前面那柳树下的店就是了,还能从窗户看到望江河,不仅东西好吃风景也好。咦,那边怎么这么多人?” 河岸边围着一群人,凄凄惨惨的哭声从人群中飘出,越走近越发清晰。 “当家的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让你别喝这么多你非不听,如今命都搭进去了!贼老天啊,我们家的日子才刚刚有些起色,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当家的你快醒醒啊,你走了我们娘两也没法活啦!” “爹,醒醒,唔……爹爹,我要爹爹!” 一听这动静不对,庄重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职业习惯只要听到有命案不管真假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冲过去。冬子也急急的跟着跑,围观的人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 一个中年男子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面色涨紫,两手拳握,肚腹鼓胀,全身泡得皱白。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蹲着为其把脉,摇摇头道:“已经没有了气息。” 冬子挤进去一看到那人顿时失声叫了起来,“舅舅!这,这是怎么回事昨儿晚上不是还好好的,还跟我爹喝了不少酒,怎的今天就……” 哭嚎的妇人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冬子的衣裳大骂,“都是你爹害死了我当家的,要不是你爹让他喝这么多酒,他怎么会醉酒失足落水给淹死!” 冬子再伶俐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遇到这场景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被妇人抓得满脸是伤也不敢反抗,还好旁边的人连忙拉开,否则整张脸都花了。 庄重并没有理会冬子那边,而是跪在尸体面前,用手指压迫他的眼球仔细观察,只见瞳孔变形,松开手之后,瞳孔又能恢复,顿时心中一喜。正想抬头说话,又被那妇人拉扯,夏天穿得薄,大半胸膛都露了出来。 “你干什么!我丈夫已经死了,你怎还可这么欺辱他!”妇人已经有些癫狂,眼睛里都是血丝。 庄重大声呵斥,“他现在还没死,若想救他就得按照我说的做,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疯狂的妇人顿时安静下来,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你,你说真的?若你能救他我们一家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 一旁大夫惊愕,“怎么可能,我方才探他已经没有了脉搏。” 冬子这时也回过神来,也不管庄重是忽悠还是说真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冬子也想试一试,否则两家都毁了,“大少爷,求您试试吧!我舅舅不能死啊。” 庄重没工夫跟这些人解释,救人如救火,随手从人群里抓了个看着比较健壮的人,“兄台,劳烦了,救人要紧。” 那人望了他一眼,又望向人群中,这才点头按照庄重说的做。 庄重屈溺水之人双足,然后让冬子和他一起把那溺水男人抬到那路人肩上,让两人背贴着背,“你背着走。” 那路人按照他的吩咐做,庄重这头不放心又嚷道:“这里可有干土?壁泥也成,或是皂角?” 旁人虽不知庄重要干什么,却也积极帮忙。 “壁泥院里多的是,我们这就抬去。” 都是街坊邻居,不管平日关系如何,这节骨眼上能帮忙的都帮忙,没一会就抬来不少壁泥。庄重命人将壁泥放置在地上,正这时,冬子失声嚷道:“啊,舅舅他吐水了!”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庄重心中大喜,“快,快把人放下来,仰卧其上,用土埋起来,只留口眼。” 原本觉得这少年瞎胡闹的众人再不敢有异议,连忙行动起来,没一会便把冬子舅舅埋好了。 大清晨这条巷子正是热闹时候,世人大多好八卦,一看这边这么多人围着纷纷好奇不已。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汉子溺水泡在河里一宿,早就没气了,现在正在救呢。” “啥?”路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救死人?” 一人煞有其事道:“这叫埋死人救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