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太师如释重负,见这二人如见救星,忙忙的迎了进府。 清虚道长携两名道童而来,他仙风道骨,精神奕奕,手执一把白羽拂尘,头戴紫金嵌宝鱼尾冠,身披紫缎色八卦仙衣,面上泛着和蔼微笑,神采气度与众不同。 姬十二锦衣墨发,颀长挺拔,俊美深邃的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之中若隐若现,丰姿奇秀的模样恍若从画里蹦出来的,一如既往的惑人心神。 有清虚道长出马,一个顶俩,他化了一道符让樊仪琳喝下,给她念了一段宁心咒,樊仪琳浑身的痛意便如潮水般消退了。 只是人很虚弱,气色晦暗,骨瘦如柴,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场,连眼睛都睁不开。 樊家人放下心来的同时,又觉得很神奇,尤其是樊夫人,出了樊仪琳的香闺,盛情款待姬十二和清虚道长在大厅喝茶的时候,她的眼神不时觑着姬十二,眸光不明,更是不厌其烦的追问清虚道长,世上真有测谎书此事。 清虚道长微微一笑,神情高深莫测:“女施主,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世上若无人说谎,何须测谎?” “……”樊夫人。 “……”樊太师。 说了跟没说一样,而且……道长你有没有搞错?你刚念的那四句佛偈,好像是和尚念的,你一个道士堂而皇之的念出来,净明法师知道吗? 姬十二敛眉垂眸,握拳轻咳:“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清虚道长。 他神情坦然地扬了扬白羽拂尘,朗声对樊太师和樊夫人道:“两位施主,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贤伉俪多劝劝令嫒,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清虚道长一再保证樊仪琳没事了,往后只要她不心生妄念,便无大碍。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姬十二和清虚道长之后,樊夫人一把将丈夫拉进屋子,谴退下人,紧闭门窗,然后才把那张字条给樊太师,小声地道:“早上有人专程送来的,老爷你看可信不可信?不过不知道是谁送来的,那人送完字条便走了。” 樊太师看完字条,皱起眉头,抚了抚须,沉声道:“夫人,你相信这上面所说的吗?” 樊夫人不假思索地点头:“我信,凭白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冤枉她?必定是她做下了什么,被人瞧出了端倪,这才给我们通风报信。况且仪琳嫁过去,的确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光娘家便高出她几个头,怪不得她暗地里要百般阻拦,使尽手须。” “不见得吧!”樊太师反复打量字条,放到鼻下嗅了嗅:“这纸上的字迹纵然潦草粗狂,似男子所书,然上面有一股浓郁的脂米分味,可见多半出自女子之手。若此人真有证据,大可堂堂正正,当着我们的面儿揭发轩辕王妃,何必装神弄鬼,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男人都比较理智,喜欢就事论事;女人则感情用事,多半依直觉行事,尽管樊太师说的有理,可樊夫人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赌气一般从樊太师手里夺过纸条,气呼呼地道:“我觉得就是她在捣鬼,她怕仪琳嫁过去夺了她的宠爱,威胁她王妃的地位,所以才暗地里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想害死我们仪琳,然后一个人独占轩辕王!” “那清虚道长你要如何解释呢?”樊太师冷静地道:“难不成她连清虚道长都买通了,配合她一起演这出戏?夫人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清虚道长啊……”樊夫人突然又觉得不是那么肯定了,毕竟清虚道长名声在外,不是任何凡夫俗子可以诋毁的。 “况且,她拦得了仪琳进门,她拦得了别的女人进门么?哪位王爷不是姬妾成群,后院百花齐放,她拦得了一时,拦得了一世么?” 樊太师摇摇头,站在男人的立场道:“何况她是王府的女主人,理当主动为王爷娶妃纳妾,这才能显出她的贤慧。妒忌可在七出之例,她不会想想后果么?” 闻言,樊夫人不再言语,只是沉着脸站在那里,眼神略显阴郁。 ※※※※※※ 再说姬十二和清虚道长出了太师府邸,坐着马车直奔城郊,来到一座杳无人迹的高山,才停下来。 两人弃了马车,谴人在原地守着,这才顺着小径徒步上高山。 此时日头升起,光芒万丈,在郁郁葱葱的树林洒落斑驳的斑点,山风吹拂,倒去了一身暑气。 清虚道长一边往山上行,一边不经意地道:“王爷,净明老秃驴那里无事了吧?” 姬十负着手,施施然地穿梭在林木间,他清眉俊眼,眼神清洌而幽遂,眉宇间的清傲之气浑然天成,难言的俊美,说不出的优雅,比清里的阳光还要夺人心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