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还卿此刻正坐在桌边喝苦苦的中药,被他仿佛能透彻人心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她佯装咳了咳,放下手中的药碗,指着他手中的信函道:“你不是说有事吗?” 宫少陵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随手将信函递给她,不甚在意地道:“也不是多要紧的事,你先看看这封信。”尔后又指了指她的腿:“你这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怎么不躺床上养着,又起来做啥?” 于宫少陵来而言,什么事情都没有顾还卿的腿来的重要。 尽管还不能下地,但顾还卿不爱整天躺在床上,因此每到吃饭喝药的时间,浅浅或者那婆子都会把她抱到桌旁,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喝药。 宫少陵总觉得这样不好,他担心顾还卿一时忘形,会陡然起身或者站起来,那样即便不摔跤,对她的腿伤也不好。 不过顾还卿表示自己不会那么莽撞,她如今因中连环追命散之故,连孩子都不能生,本就只能算半个女人,若连一双腿都废了,那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干嘛。 至于宫少陵问她的腿几时好,她也挺无奈的,指着浅浅对宫少陵:“具体什么时候好我也不清楚,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得问浅浅。” 浅浅把顾还卿喝了的空药碗拿到一旁,取了干果蜜饯的攒盒过来,打开,让顾还卿吃点蜜饯果脯甜甜嘴。顺便请宫少陵用,宫少陵笑着摆摆手,谢过她的好意。 于是浅浅便将攒盒收起,这才不慌不忙地道:“她的腿为真气所伤,须得先导顺真气,再慢慢治腿,这需要一个过程,多则三五年,少则半载,急是急不来的。” “要这么久?”饶是宫少陵有心理准备,听了之后也微微变色:“不是说不严重吗?” “是不严重啊。”浅浅道:“若严重,还卿的腿也保不住了。” 宫少陵并不知道顾还卿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只听说是顾还卿不小心摔伤了腿,从而导致这样。 浅浅得过顾还卿的嘱咐,自然也不会把实情告诉他——尽管她知道的也并非实情,但好歹比宫少陵知道的多多了。 因此宫少陵一直以为顾还卿腿伤轻微,只是暂时这样,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初。谁知今日一问,情况却比他想像的要糟糕的多,居然要这么久才能痊愈! 他的神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索性拉着浅浅问东问西,看有没有办法让顾还卿快点好起来。 他们两个讨论着自己的腿,顾还卿也不插话,兀自垂眸品咂着蜜饯,蜜饯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她嘴里弥漫开来,冲散了满嘴苦涩的中药味,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裘浚风的说法和浅浅的如出一辙,看来自己这腿伤的不轻,不过事情已然是这样了,她再为此烦恼也是于事无补,还是面对现实,好好配合医师治疗,早日恢复健康才是。 正给自己打气,目光无意中却触到手中的信函,她顿了顿,随手划开信封,抽出里面香气扑鼻的精致信笺,安安静静地浏览起来。 浅浅和宫少陵止住话题,一起看向她:“慕明月在信上说些啥?” 没错,这封信是慕明月写来的。 自打顾还卿到牛家村后,慕明月倒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真心想和还卿做姐妹,平日里书信不断,偶尔还会给顾还卿寄点银子和包裹之类的。 不过因为嘉陵县地处偏远,且牛家村交通不便利,信件通过驿站和驿使很麻烦不说,还常常遗失。 后来,慕明月得知顾还卿和宫家搭上关系,再给还卿送东西和写信,便不往驿站送了,而是谴人直接送到宫家在京城的铺子里。 此次顾还卿回京,事先并未收到慕明月的信函,谁知宫少陵上路之后,宫家的商队却捎回了慕明月的信函。 宫家人不敢大意,马上命人循路追来。 宫少陵一看是慕明月的信,即刻便给顾还卿送过来了。 慕明月蕙质兰心,钟灵毓秀,不仅仅是个空有美貌的佳丽,才情也非常出众,每次写给还卿的信都是锦心绣口、声情并茂,文辞也格外的优美,辞藻华丽的叫人叹为观止! 顾还卿已看完,转手递给浅浅和宫少陵,示意他们自己看,反正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宫少陵谦谦君子,极具绅士风度,尽管心里非常好奇,却不会与浅浅抢。 浅浅先睹为快,一目十行的扫过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