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聂家这个年过的格外的与众不同——不知为啥,村里人特别喜欢到聂家串门子,且每次串门子到最后,话题总会扯到说媒上面。 不是为聂浅歌说媒。 他如今有了克妻之名,不好说亲事了,且他要为父守孝三年,不能议亲,纵然定下亲事,也要把孝期过了才能再说此话。 但聂家不止聂浅歌招人惦记,福伯除外,珩叔和泽叔父子都遭人惦记上了。 隔壁的王大娘就来说了好几回,说想帮珩叔说合一门亲事,还言对方是个寡妇什么的。村里的其他大娘大婶个的也一副热心肠,纷纷表示要替泽书和聂擎说亲。 珩叔额角有个刀疤,泽叔的腿脚稍有不便,但四十左右的男人,上过战场杀过人,做事干练有魄力,没有什么不良的品性和嗜好,手头的银钱虽不宽裕,却也不拮据,处处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关键是两人都不拖家带口,珩叔的爹娘已逝,原配妻子早亡,也未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他也一直未再娶。 泽叔情况差不多,妻子近两年才去逝,只留聂擎一个孩子,但聂擎已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自己都要说亲事了,一点都不需人操心。 这样的男人,在一些丧偶的妇人和老姑娘眼中,无异于黄金身汉,或嫁或招赘,那都是不二人选啊! 于是这个年,年前是在应付三姑六婆中渡过,年后也不遑多让,过了初一便开始有络绎不绝的人来给他们拜年,去了张家来李家,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弄得顾还卿等人特别的忙——要回礼啊,别人来拜年,你得回拜。 一直到把元宵节过了,福婶和顾还卿才喘了一口气——往后大家都没那么闲了,她们也不用穷于应付,疲于奔命了。 期间,宫少陵带着宫少廷来给他们拜过年,隔天聂氏兄弟便由福伯和聂擎护送着,带上厚礼上宫家回拜。 宫氏兄弟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大家略感尴尬。 那天正好大家都在,所以福婶和顾还卿整治了一桌酒席,打算大家好好乐乐,未料到她们正在灶房忙活的时候,冬草带着她的娘和二妹过来了。 冬草家初二便来聂家拜过年了,这时候来,顾还卿本以为她们娘仨有什么事,谁知冬草的二妹二妞笑盈盈地说:“还卿姐,听说少东家来了,我们娘仨怕你和福婶忙不过来,正好我们在家闲得慌,就来给你们打打下手。” 说着挽起袖子,径直进灶房帮忙。 冬草在一旁反而臊了个大红脸,冬草娘也有几分不自在。 二妞如今在钱大户家做丫鬟,行事做派都与以前那个土里土气的小丫头不同,穿着打扮方面也与村里的姑娘们区分开来,再加上遗传了娘亲的好相貌,与冬草有七八分相像,样子落落大方,处处透着伶俐讨喜。 冬草在颜如玉做女跑堂的日子短,反倒没有其妹放得开,腼腆依旧。 二妞都干上活了,顾还卿和福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请她们进来。 冬草娘和张大婶是妯娌,人称张二婶子,身体不怎么好,一年上头病歪歪的,顾还卿便端了个凳子请她坐着,不敢让她做事。 张二婶子也有点腼腆,但说起话来却不腼腆,一开口便问顾还卿,少东家身边缺不缺服侍的人。 顾还卿起初没听懂,心说宫少陵凤凰蛋一样的人,身边怎么会缺服侍的人?但回过味来,顿时恍然大悟,此服侍非彼服侍。 福婶在一旁笑着道:“那是宫少爷的事,我们家姑娘怎么会知道?他二婶子别为难我们姑娘了。” 张二婶子干笑两声,正待说话,那边在切萝卜的二妞却道:“还卿姐,我姐常说宫少爷不把你当外人的,有什么话都跟你说,你帮我们去问问可好?” 顾还卿淡淡地看了冬草一眼,冬草慌的忙骂妹子:“你瞎叨叨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什么话也敢说?” 二妞吐吐舌头,依旧笑嘻嘻,心无诚府的样子,却改了口:“还卿姐,我记错了,不是我姐说的,是蕙蕙和我大娘讲悄悄话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又把蕙蕙和张大婶扯进来了,顾还卿觉得小姑娘天真烂漫固然可爱,可说话没心没肺,不看场和好像也不妥,正沉吟着,路过灶房的宫少廷却踏进来,一脸坏笑地道:“好呀,你们说的话我都偷听到了,想知道我哥什么事?问我啊问我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 宫少廷是个典型的二世祖,跟宫少陵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但他锦衣华服,戴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