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墨的袖子,动作透了一丝急切,只是关心的俩人并未注意罢了。“难得出来玩儿,别因我扫了兴,我到上面歇会儿就好。表哥,赵姑娘就劳烦你招待了。” 赵文宛本是想同意方子墨说的先回去,可在冯青芜坚持下,只得同意留下,再瞧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个机灵的,多嘱咐了两句,实在不行再回去,之后就目送小丫鬟扶着冯青芜上了画舫二楼。 待人离开后,因着方子墨的不善言辞,气氛凝滞了一瞬,方子墨察觉,主动替赵文宛斟满了茶杯。赵文宛一闻便知是自己素来喝惯的口味,落在方子墨认真的侧脸上,匿了那一丝浮动情绪。 “前些时日因为文宛不小心错送了东西,给方公子添了困扰罢?”赵文宛后来有留意,得知贺靖远去找过方子墨一回,两人似乎对打了一场,这让她十分过意不去。 方子墨闻言便意会她说的是哪桩,嘴角轻扯,染了一丝愉悦神色。贺靖远寻上来时所说内容虽说很可能是误会,却也教他高兴许久,“靖远兄是性情中人,不妨事的,只是感情之事,当是说清楚的好,赵姑娘做的……很对。” 赵文宛瞧着他嘴角勾着的笑意,心里微微一个咯噔,只怕是误会连连,正要婉转提示忽然就听着有人唤了自己名字,不由地诧异看去,却见离着画舫不远,另一艘小画舫头上封于修站在船头,约莫发现自己在看他,更是用力地挥了挥手。 “……”方子墨沉了眸子。 待两艘画舫挨近,封于修脸色急切地惊慌说道,“赵姑娘,不好了,六王爷他……他快不行了!” 赵文宛闻言蓦地起身,险些被裙摆绊倒,想着那人惯会消失一阵后带着一身伤回来,这回消失的时间有些久,不会真的……只这么一想,脸色就接着一白,“他人呢?” “在王府,就念着见姑娘一面!” 赵文宛心下一揪,猛地就慌了心神,手里拿着的帕子不自觉就攥成了一团,眉眼里的担忧叫人瞧得分明。方子墨始终沉默站在她身侧,凝视她良久,终是动了脚步,跟船夫吩咐靠岸。 封于修的画舫亦是紧随其后。 赵文宛忧心顾景行的情况,也有些暗恼,临到事情发生才清楚原来自己会这般害怕失去,那人已经占据了自己心头的大半山河,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好比生生撕扯般难受。 重回到赵文宛身边的方子墨凝着她苍白脸色,眼眸不禁黯了黯,良久,哑然开了口,“我……不行么?” 此时,画舫正好靠岸,赵文宛猛然提起的步子一顿,脸上神色微敛,回身立在光影下,“方公子很好,只是这事情并非是好不好的问题,若说起来,约莫是错了时间罢。” 说罢便利落提了裙摆上岸,由人扶着上了马车急匆匆离开。 方子墨的侧脸落在阴影里,眸子里沉着难于言喻的深沉与执着,不舍放弃的缱绻温柔。目送马车绝尘而去,思绪明灭兜转,失了神。 这人原先是母亲属意的,而自己到了婚配年纪,便想顺了母亲的心意接触,却在过程中情不自禁地被吸引,想靠近,到如今是真真切切地想娶这人为妻,但好像……慢了一步。 手里攥着未有机会送出却再也送不出去的耳坠,方子墨一脸颓然。 封于修立在船头看得分明,虽说觉得方子墨这人也挺不错的,只是对手是到如今越来越没皮没脸的六王爷,可惜了—— 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一句的封于修猛地腾起一股不祥预感,接着便看到方子墨的那艘画舫突然动了起来,直直朝自己的画舫撞了过来,在瞳孔睁大的一瞬,只瞧着握着舵把的是个容貌清绝的女子。 “冯青芜——”那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哎呀,手滑了一下。”画舫上,冯青芜绷着面无表情的脸看着落在水里扑腾的封于修淡淡道了一句,眸光微动,心里清楚这人多半又是使诈,若顾景行出了事,他哪还能在这儿墨迹,于此,看向封于修的眼神愈发不善。 “——阿嚏!救命啊!” *** 赵文宛催了车夫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王府,幸而有封于修留在岸上的家仆带路,进门后畅通无阻地直奔了顾景行的屋子。 屋子里拉了帘子,遮了大半光线,沉寂的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顾景行精神恹恹躺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