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元礼的确出了不少力,老国公泉下有知定是欣慰了。”窦太后感慨了一句。 “元礼哥哥做什么了?”一道娇俏的声音透过纱幔传了进来,永平撩了帘子,给两人请安。“父皇,皇祖母。” 窦太后瞧了一眼自个儿怀春的小孙女一眼,没好气地点了点她脑门,“女大不中留咯。”显然是知道前些时候天天偷着摸儿往翰林院跑的事儿,念着皇上在场没给戳穿了。 永平吐了吐舌头,冲着太后露了小狗讨好的表情,央着唤了声皇祖母。 皇上挑了挑眉,略过一丝怀疑,就听得永平小声抱怨着赵元礼在翰林院屈才了,不禁笑了笑道,“的确是屈才,不过少年郎有自个儿的志气,想脚踏实地,也未尝不好,倒是这次的事情帮朕解决了个大烦恼,该好好赏赐才是。” “唔,元礼哥哥喜欢字画书册,还有……呃……”永平憋了一会儿没好意思说出来,眨小鹿眼盯着父皇一脸正义道,“父皇可不要小气了!” 皇上闻言更细细打量了永平几眼,直把后者看得往后缩了缩,脸上露了一抹羞红,皇上突然扔下了重磅道,“永平喜欢赵家那小子,想嫁给他?” 赵家嫡子一下成了赵家小子,窦太后瞥向他,有些难测龙心。 永平被点了心思,闹了个大红脸,这会儿却是迎上皇帝毫无波澜的眸子,并不畏缩道,“父皇也说过元礼哥哥是人才,而元礼哥哥重情甚过身外之物,儿臣是想帮父皇笼络,也是为了父皇着想呢!” “……”皇上叫她一番胡搅蛮缠哽住,半晌,也只得叹了口气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显是落败道,“父皇还得谢你不成。” “那倒不用。”永平颇是大度地摆了摆手,眨巴着晶亮眸子,认真道,“父皇好好考虑就是了。” 合着是被自个女儿逼婚了。皇上心底莫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想着赵元礼那温润性子,配永平……呵,倒是永平这不着调的赶着好了,只是日后…… 窦太后察言观色,瞧着皇上并没什么不悦,让人呈了永平爱吃的杏仁酪岔开了话题。 …… 阴暗的牢房里,赵元礼再站在王博文面前,后者真正成了阶下囚。皇后一派抽身自保,他原以为的后路被断了个干净,成了圣上要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好不狼狈。 短短几日,眼下青黑,胡子拉渣,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要见我爹……我要出去……爹……”颠来倒去地就这么两句话,浑浑噩噩也不知是不是打击过大。 再见到赵元礼时,却是陡然冲了过来,扒住了铁门栏杆,带起一阵挣动响声,回荡在牢房里格外刺耳。“放我出去,赵元礼,放我出去。” “我来是告诉你判决已下,春后立斩,时日无多,你好自为之。” 王博文如遭雷击般定住,满脸惊愕,过后睁着大眼仍是不可置信地喃喃,“你……说什么?” “安远侯降为四等子爵,闭门不出,事情已成定局,早在你做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 王博文踉跄地退后了两步,流下浑浊的两行眼泪,从世家贵子沦为阶下囚的落差心理在死亡面前变成了深深的恐惧,没了,什么都没了,从算计赵元礼开始,不,从赵元晋找上他的那刻起,好像一切都拉不回来了,赵元晋…… “我是自作孽,你那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蹲坐在地上的王博文捂着半边脸,哼声笑道,自己出事后,那人把罪责撇得一干二净,虽说是债多了不愁,可他凭什么替人担过。“诬你名声一事是你弟弟的主意,我不过是搭了把手,顺道替我转告句,等我去了下面,会时常找他叙旧的。” 赵元礼深深看了眼像是要融进黑暗里的王博文,几不可闻地应了声,不再逗留,离开了牢房。 回到定国公府,已是傍晚,天色渐沉,赵元礼先去了湘竹苑,赵文宛替他受过一事让他后怕不已,要不是方子墨恰好经过…… 屋子里赵文宛眯着眼一副沉思模样,见赵元礼进来,露了灿烂笑脸,“大哥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用过饭了么?” “还没,先过来瞧瞧你。” 赵文宛闻言蹙了蹙眉,晓得这两日大哥还在为那日心惊,叹了口气安慰道,“我又不是瓷做的,没那么脆弱,早就没事了。”只是想起还是会有些小心惊罢了,以及一丝丝的疑惑,她被推进去时好像是有人挡了剑,可方子墨和两个家仆并未受那么重的伤,难道还有别人? “总之日后还是少出去为妙,便是出去也要带够了人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