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后者回以一个灿烂微笑,丝毫没受冷气影响的模样,赵元礼突然一晃神,记忆中一个梳着两个花苞髻的小女娃也曾经这样甜甜的笑过,忽的恍成一张脸,她拽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叫哥哥,问东问西。 “哥哥,陪我玩吧。” “哥哥,娘亲为什么还不回来,那个叶氏好吓人,我怕,我只要哥哥。” 只可惜妹妹后来再没常来过。 …… 要说起来他们兄妹还都真是冷面孔的人,想必也跟沈氏去的早有关,两个年幼的孩子夹杂在一个复杂的国公府里生存,童年能有什么欢笑的日子,上有继母,下有姨娘,其余房又各怀心思,处处有人要害嫡出,若不是祖母护着,都不定能长成大人。 “父亲的生辰快到了,大哥想好今年的贺礼了吗?” 赵元礼闻言,眼眸微垂,思绪渐渐拉回,划过一抹果然的神色,将心头乱七八糟的思绪敛去,神情冷了几分道,“照往年一样,你的那份自然也会准备。” 赵文宛一瞧就知道他想岔了,也不急着解释,反而道,“往年让大哥费心了,今年就交给我来办罢。” 没错过赵元礼难得显露的诧异神色,赵文宛弯了弯嘴角,让宝蝉动手支起了一扇窗子。阳光透进来,赵元礼皱眉显得不满,就听到她说道,“久病自然虚弱,适当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身子才能好。” “你……”他话未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那我今儿就不打扰大哥午休了,明儿再过来,大哥有什么想吃的?”赵文宛自顾道。 赵元礼闷了声儿,半晌摇了摇头,赵文宛笑笑,带着丫鬟离开了。要一下子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不适当是会引起反弹的,赵文宛知晓循序渐进的道理,也不操之过急,两人的兄妹感情瞧着也是有的,要不然赵元礼也不会年年记得为赵文宛准备贺礼,说来也是疼她的,只可惜以前的赵文宛太不珍惜她与大哥儿的感情了。 听宝蝉提起过叶氏以前不怎么高兴赵文宛来清风居,常常隔离兄妹两个。小时候老太太大病过一阵,赵文宛和赵元礼便让叶氏先养着,叶氏道孩子身子弱,不让她接触大哥,灌输大哥就是病秧子,会传染恶疾思想给还是小孩子的赵文宛,于此小时候喜欢依赖大哥的赵文宛也就渐渐与赵元礼疏远了。叶氏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两个嫡出的长兄妹若是拧成一股绳,加上老太太,那对赵文雪和赵元晋都是极大的威胁,尤其是对以后赵元晋继承国公府爵位,赵元礼就是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赵文宛想得深了,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大哥当年突如其来的病之中有没有叶氏的手笔,这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然不论真相如何,她都要让赵元礼先好起来。 ☆、第12章 事发 这天半夜,众人睡得正熟,忽的就听到外头有人长长的一声尖叫,而后就是推窗开门声、脚步声、疑问声,乱糟糟闹腾了半天,就有人把檐下的灯笼点着,整个后院顿时灯火通明。 赵文宛迷迷糊糊地被吵醒,就听得宝蝉从外头慌里慌张地进来通报,说是在下人院子的茅房里出现条血裤子,起夜去上茅房的丫鬟被吓得不轻,一旁还有散落的药渣,让大夫断了是打胎用的,现在后院里正在查血裤子的主人。 “那裤子瞧着像是野狗从土里扒出来的,不知怎的弄到了院子里,真是吓死人了!”宝蝉心有余悸地补充道。 赵文宛闻言睡意褪了几分,掩唇打了个呵欠,神色慵懒道,“行了,我知道了,这并非小事,出在下人院儿,让金玲过来趟儿。” 宝蝉应了声,去叫了金玲,后者进了湘竹苑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还紧紧揣着什么,脸色微有喜色,来不及等宝蝉问出口,金玲就匆忙忙地道了声好赶了回去。 “雪雁姐,你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金玲那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愁的样儿,这可还是发生在她那住处的。”宝蝉不解,下意识地问身边人道。 “只要这事儿不是她做的,有什么可愁的。”雪雁拿小锅子热了热杏仁酪,盛了一碗搁在托盘里递到宝蝉手里接着道,“夜里醒了不好入睡,把这个端进去给小姐,润润口也好。” 宝蝉接过,正要迈出门就听到身后那道沉稳声音复又响起,“丫鬟命贱,但容不得自己作践,伺候好主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攒点钱熬出府去才是正道。” “……嗯。” 北院最偏的一角,灯笼的光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院子里站了不少人,有人提着灯笼匆忙忙而入,与那屋檐下的点点猩红呼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