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镇,一来一回须得一天时间,这时辰出城送货,傍晚肯定赶不回来,余玮和刘二郎帮着装货,刘大郎飞快的跑回了东市,和媳妇余婶说了声,气都没喘口又返回了普济堂。 下午季歌和余氏出摊,头有些微微的晕眩,上午接了个暗处的定单,中午没休息,由阿桃和三朵帮着打下手,做了一份玉米布丁,一份两个三十文。鸡蛋饼二十五文一盒,巴掌大的盒子约六两的份,马蹄凉糕买主加了点要求,想往里面搁些玫瑰酱,季歌想了想,一份四十五文,小小巧巧的五个,秀秀气气的吃,一个能吃两口。 除了这三样,她又买了果脯蛋糕,要求切成四方小豆腐,还有两份爆米花,听她自个说,是家里来客人了,她定要好好的招待,那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明显的写着显摆两个字,季歌笑呵呵的听着她念叨,浅浅的接了几句。买主心情很好,走时还给了十文赏钱,说这般磨叽怪不好意思。 暗处的生意,偶尔会接些赏钱,季歌倒也没扭捏,大大方方的接着,一个月下来,光赏钱都能攒好几十文,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美好意外。本来她只会些粗糙的糕点手艺,见势头这么好,不仅让她充满了斗志还特别有成就感,挣钱时的喜悦,滋味真是妙不可言,便一头沉浸其中,倒是把这份手艺精湛了不少。 “你啊你作甚这么拼命。”余氏瞅着季歌眉宇间的倦色,又是心疼又是气。“年纪小小就不爱惜身子骨,往后怀娃了可怎么办?” 季歌搬了个凳子靠坐着墙,对着余氏笑。“就是睡习惯了,冷不丁的没午睡,有点犯困。” “你家看着人多,足有七个,你却没个帮手,干个甚都要自己来,再这么下去,早晚得吃苦头。”余氏说归说,神情里透着忧心,她迟疑着说。“要不你靠着眯会,我帮你看会摊子。” “那我眯会。”季歌握着余婶的手,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她也不是非得睡多久,就是多少得眯会,便是一刻也好。 余氏看着身侧睡着的季歌,心里直叹气,这孩子太实心眼了,家里的几个弟妹往后可千万莫负了她,不说别的莫给她添堵就成,谁人不是先顾好自己的小家,才能想到其它,这么些年,她是看的透透了。 眯了会再醒过时,季歌觉的舒坦多了,冲着余氏直笑,娇娇憨憨的。余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慈爱。“往后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余婶。”季歌亲呢的挽住余氏的胳膊,眉开眼笑的应着。 正在俩人说话的时候,便见柳哥走了过来,步子很急,额头有着层薄汗,一靠近便说。“大郎他们在哪?佑哥在我店里,他特意过来的,说接了个急活,人手不够,看大郎他们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干。” “他们上午接了普济堂的活,送药材去春秋镇,明天上午才能回,佑哥那边着急吗?”季歌问着。 柳哥擦了把汗。“还来的及,他们明天上午开工,到时候让大郎去我店里就行,你柳嫂还在乡下没回来,这会是佑哥帮着看店,我得赶紧回去。”说罢就大步走了。 “真好!”余氏笑容满面的说了句。“这条路还真走对了,往后这小子啊,就用不着我多操心了。”说着,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银钗,笑的更欢喜了。“到底是长大了,知事了,我的苦心啊没白费。” 季歌也特别开心。“余婶这才刚刚开始,更大的福泽在后头呢。”顿了顿,打趣着道。“比如贴心媳妇大胖孙子,哈哈哈哈。” “还打趣起我来了,比起我啊,你的大胖儿子不得更快。”余婶还故意瞄了瞄她的肚子。 俩人乐哈哈的笑作一团。 次日辰时初,刘大郎三人踏着露水归家,说是吃过早饭,可看着那香喷喷的笋干肉沫包子,还是忍不住吃了两个,待听了季歌的话,三人没多耽搁,稍稍的收拾了番,就往柳哥的小饭店赶去。 这趟活至初四上午才忙完,佑哥给了他们六百文,加上普济堂那趟活,五月用心经营有了一两零一百文四十五文,按四三三分成,还是很不错的,这个月才刚开始呢。 早就说好了,初四至初五这两天不能接活,一则要进清岩洞买粮二则季歌夫妻得回趟柳儿屯,因山路艰难,三家人一趟只能运一个月的粮,还要掺些杂七杂八的。柳嫂不在,柳安初四和师傅说了声不能过来铺里,初五是休息日,凑齐了两天,由他跟着刘家兄弟和余玮前往清岩洞。 离开清岩洞时,里正将户籍拿给了刘大郎,浑浊的眼睛里含着亮光望着他们夫妻俩,季歌很认真的承诺,她会想个周全法子出来,就是时间上可能有些慢,且她也不能说大话,真让清岩洞家家户户都吃饱穿暖,她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只能说会尽着自己的努力,改善清岩洞的现状。她说的诚恳,里正和村长听着,连连点头,情绪很是激动,直说有她这话就够了。 出山时,临近中午,刘二郎余玮柳安三人先送着牛车回松柏县,刘大郎和季歌在附近的村里租了个牛车,先去了趟景河镇,给糕点铺的季掌柜,酒楼的秦师傅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