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只配坐着个破破烂烂牛车的小子,又算什么啊?连少爷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鹿鸣馆的管事定是老眼昏花,昏聩糊涂之下,才会有此番举动。 “照我说,以少爷这会儿的身份,咱们才不怕鹿鸣馆!少爷就该让他们大大的吃些苦头,咱们这就搬出去,到时候,看后悔的是谁!” 不得不说有其主必有其仆,雨砚和商铭还真是相配。 便是商铭自己,这会儿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自己要留在这里,却不是像雨砚说的怕了鹿鸣馆或者它背后的裘家,而是,自己还有其他事可做。 真是搬离了这里,还怎么靠近陈毓他们?又怎么能让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 至于说鹿鸣馆或者裘家,再是皇商又如何?自己却是根本就没看到眼里。等彻底整倒了吴昌平和那个陈毓,自己不但会搬出去,还会联络其他同窗,全都离开鹿鸣馆,没了自己这些人,看鹿鸣馆不喝西北风去,到时候,别说裘成,便是裘家当家的说不好都得来求自己! 陈毓这边却是早已由裘成亲自引领着往收拾干净的一套小院而去。 因是给读书人提供的住处,这种二进的院子已是鹿鸣馆中最宽敞的了。 而裘成特意安排给陈毓的这套香园小榭,除了面积够宽敞之外,环境也最清雅。 院子中栽有几竿青竹,又有数本珍桧摇曳其中,依依柳枝下,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直通往一个小巧的碧水池塘。 又有和风细细送来袅袅香气,让人甫一进入,便觉得心旷神怡,烦躁顿去,果然是读书品茶怡情养性的好去处。 看陈毓脸上露出笑容,裘成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些: “这处院落,不知公子可还满意?若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只管告诉我,我这就让人前来收拾。” “辛苦你了。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做什么改动。”陈毓点了点头,“外面还有很多事,裘管事尽管去忙便是。” 方才目睹了陈毓对着沈洛等人时的桀骜不驯,裘成本来心里颇是捏了一把汗,倒没想到陈毓竟是这么好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带了些笑影子: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公子做事,是我的荣幸才是。陈公子远来辛苦,可稍作歇息,我已命人准备了上好的席面,全是鹿泠郡的特色菜,待会儿几位贵客可尝上一尝。” 待要离开,却又站住脚,小心提醒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公子须小心防备,就是那个商铭,平日里最是目无下尘的,今日里的反应却是有些不寻常,公子还要小心些才是。” 语气里隐隐有些忧虑—— 要是商铭真是方才负气离开,也不过是个莽撞小子罢了,倒是不用太过在意。而这人竟是忍了下来,实在与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大相径庭,怕只怕是另有所图。这所图还不仅仅是对陈毓,应该还有自己负责的这间鹿鸣馆。 “无妨。”陈毓却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冲着裘成摆了摆手,语气里更是浑不在意,“裘管事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凭一个小小的商铭,掀不起来什么浪花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商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图谋对付自己才是。可无论他要耍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自己的实力强过他这一点就让他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至于裘成担心的商铭会利用他现有的影响力打击鹿鸣馆,更是不必太过在意。毕竟,等两人对阵结果出来后,一个失败者,还是个身败名裂的失败者,又会有什么号召力? 裘成离开不多会儿,便有仆人送了上等的酒席过来,陈毓便请了吴昌平上座,自己和吴景荣在下首相陪。又吩咐喜子一块儿坐了。 几人饭才吃到一半,外面就传来一阵叩门声,连带的有人在外面叫吴景荣: “景荣,景荣兄可在?” 吴景荣怔了下,外面的声音似是有些熟悉,“景荣兄”这个称呼却是太过陌生。 实在是平日里熟悉的人要么就直呼其名,要么就是叫自己吴傻子。 突然听到这般客气的招呼,吴景荣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去看看。”陈毓却是不动声色——这么快,就有人来了吗? 吴景荣放下筷子,上前拉开院门,神情顿时有些微妙——眼前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同窗李树平。 两人虽是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