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后颜兰玉终于忍不住,上前在他裤袋里摸到钥匙,刚要掏出来的瞬间,突然僵了一下。 这次他是真的有点脑筋短路,然而现实没给他太多时间做出反应。 于靖忠抓住他,目光涣散却又充满了愤怒,喝道:“你怎么还在?” 颜兰玉的第一反应是:我……还能上哪里去呢? 但紧接着他就被于靖忠抓住手臂,用力之大让他瞬间产生了一种自己手肘也许会被拉脱臼的感觉:“于……于靖忠!” 于靖忠充耳不闻。他另一只手拿着钥匙对锁孔,对了半天才插进去,咔哒一声打开门,紧接着就不分青红皂白把颜兰玉狠狠推进了门! 颜兰玉无声的摔倒在地毯上。 地毯很厚,他并不感到疼,但黑暗中他听见了关门声。颜兰玉翻身撑坐在地上,只见于靖忠踉跄一下跪下来,抓住他两边肩膀。 下一秒带着酒和烟草气息的呼吸喷在他脖颈边,随之而来就是炙热急迫的亲吻。 颜兰玉的神情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该顺从还是反抗,或者是装作不知道? “不要动,不要动……”于靖忠声音嘶哑意识不清,胡乱撕扯他的衣服,动作太粗鲁以至于连衣扣都绷掉了几个。混乱中颜兰玉竟然感到一丝惋惜,不知道一个单身独居的老男人家里会有针线盒吗,没有的话怎么办,新买的衣服不会就得扔掉了吧? 或者是随便找个角落塞进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分神想到这个,正在恍惚的时候突然被按倒了,仰天躺在地毯上,于靖忠撑起上半身看着他。 两人久久对视,客厅里没开灯,一片昏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从落地窗映照进来,更远的地方,马路上传来车辆驶过时呼啸的声音。 “……”颜兰玉终于伸出手,按着于靖忠的脖颈凑向自己。 呼吸纠缠间,他在男人唇上慢慢地印下了一个吻。 · 对于于靖忠来说,次日早上醒来后的情况似乎变得非常复杂。 他在一片狼藉的大床上睁开眼睛,阳光映得眼睛刺痛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感到宿醉造成的头痛正如拉锯般折磨着每一根神经。 昨晚发生了什么来着? 哦对,去酒吧给周晖那逃单的家伙结账,被李湖灌醉,倒在酒吧卡座里人事不省…… 后来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于靖忠睁开眼睛,吸了口气,下一秒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 他回过头,因为脖子太僵硬,以致于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像是电影中一格一格的画面缓放。 床上还有一个人。 ——是颜兰玉。 少年在晨光中沉睡,柔黑的头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不用看都知道凌乱被褥下的身体和他一样一丝不挂。更触目惊心的是颜兰玉脖颈、胸口、以至于裸露出来的大片背部皮肤上都有或红或紫的痕迹,多数是血点,在白皙到透明的皮肤上格外明显,还有个别地方已经开始泛青。 于靖忠足足坐了好几分钟,脑子里空无一物。 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打开被子,往里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合上,翻身下床。 他哆嗦着手开始找衣服——零散的衣物从客厅一路延伸到卧室门口,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上衣,情急之下随便找出裤子一套,就这么赤裸着结实的上半身,轻手轻脚如做贼般溜出卧室,到走廊另一端的书房关上门。 确认动静传不到卧室那边之后,他抓起手机,拨通了周晖的号码。 · 与此同时,隔壁小区某复式公寓内,楚河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听见餐桌上周晖的手机在响。 周晖在浴室冲澡,哗哗水声里夹杂着他高昂的歌声——今天是歌剧《图兰朵》。如果他跑到三十三重天上开个人演唱会的话说不定会招来孔雀吞佛一样的天谴,但楚河的气性已经在数千年的婚姻生活里磨平了。魔音灌耳中他神色不变,拿起手机接通,淡定道:“喂?” 于靖忠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周晖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