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盏作为当事人,比她冷静许多。 “也许试过之后,他也会受不了我。” “你怎么总是往坏里想?”沈子言呸了一声,“纪同光要是受不了你,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么多年。” “我不是往坏里想,我只是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梁盏说,“你以前不是也总说,如果你是男人,绝对不会跟我这种女人谈恋爱嘛。” 沈子言:“……” 好一会儿后,沈子言才啧了一声道:“那是建立在没有感情基础上的假设,但纪同光不一样啊。” “他默默喜欢你这么多年,哪还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性格?” “你都给了他机会,何不多信任他一点?” 梁盏:“我明白。” 沈子言:“明白就别想那些八字还没一撇的以后了,先高高兴兴谈恋爱再说吧。” 梁盏笑了:“嗯,你说得对。” 沈子言补充:“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宰你俩一顿!” 挂了电话,梁盏发现已经快一点了,忙踩着棉拖跑进卧室,准备换了睡衣化个妆。 纪同光还在她的桌子边忙碌,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连她切进来的水果都没怎么动过。 “还有多少?”她顺口问。 “快了。”他答,“三点之前能做完。” 梁盏:“那可以,我们差不多四点出门,我约了叶澜六点半一起吃晚餐。” 说完这句,她就从衣柜里拿出了衣服,闪进浴室里去换了。 纪同光打完手上这一行抬头的时候,她正好换完打算出门穿的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手里抱了个黑金色的箱子。 他有点疑惑:“这是?” 她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一本正经道:“整容工具。” 纪同光:“?” 她打开箱子,拎出里头的粉底液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有一年,跟我大师兄一起去c市参加一个研讨会,想着要坐五个小时高铁,就素着脸上车了。结果快到c市的时候,我大师兄接到电话,说那边组织了一个晚宴,我只能在火车上化妆,然后我们隔壁座一个小男孩,全程都在盯着我,好像我在施展什么邪术。” “然后呢?” “然后我就化完了啊。”她在他对面坐下,“他特别失望,说怎么好像没什么变化。” 纪同光说那也很正常,你这么好看,根本不需要用化妆品修饰太多。 梁盏:“……其实还是需要的。” 两人这么面对面坐着,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以至于几度走神,忘了手上在忙的事。 窗外阳光正好,打在她才护完肤的脸上,光影之间,似能看清皮肤上那些细小的绒毛。 纪同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微微起身,越过了自己屏幕荧荧的笔记本,也越过了她那个装化妆品的黑金箱子,吻住了她唇角。 梁盏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眨了两下眼睛,但却没有推拒。 暖意从唇角处慢慢蔓延开,比身侧漏进来的初冬阳光更舒服,叫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而他偷完这一吻就坐了回去,还一派认真道:“忙到现在了,让我充个电。” 梁盏:“……”亲都亲完了,她还能说不给充吗? 鉴于化妆期间,他一直在这么时不时捣个乱,还一次比一次不客气,最终梁盏一照镜子,发现镜中两瓣唇水润鲜艳,连口红都可以省了。 她提醒他:“你不是正事还没忙完吗?我们吃完饭再回来,起码也要十点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今晚能不熬夜就别熬。” 在熬夜问题上,纪同光总是十分气短。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道:“你放心,出门之前,我一定做完。” 梁盏哭笑不得:“你这语气,怎么像在跟甲方交涉?难道在你眼里我很凶吗?” 他摇摇头,说不是凶,是你比所有甲方都更重要。 梁盏想,这还真是一句充满社畜气息的情话,可怜中带着好笑。 她也确实笑了:“那我可太荣幸了。” 纪同光说到做到,最后在三点半左右大功告成,合上了他特地带过来的笔记本。 考虑到他为了整理导师的作品集,从早上久坐到现在,难免疲惫,梁盏干脆提议,一会儿由她开车。 “不过我从来开不快。”她说,“我们怕是得再早个十分钟出门。” “现在就走也行。”他没意见,“路青扬说他今天也在。” 梁盏终于有机会问了:“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的?你还知道他今天也在?”m.WeDALiAn.cOm